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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獾的礼物

①舅舅春节前走了。

②舅舅是个典型的农民。A.他长相土气,有鲁迅那样直立的硬邦邦的头发,有《东成西就》中欧阳锋般的“香肠嘴”,还有个大肚子,进堂屋时,肚子总获得优先权。

③他是孩子王,用棍捅牛耳朵,把鞭炮扔在牛粪上,让孩子们把身子卷成叠好的被子模样,从坡上滚下来。他很会吹口哨,无论路边阔大的蓖麻叶,还是扁细的麦叶,他用手卷巴卷巴,就能吹出好听的声响。他的逗在村子里出了名。他卖豇豆,为了卖相好,把短小的藏里头,长的捆外头。有人说他狡猾狡猾的,他反问:“人的短裤不是也穿在里头吗?”

④其实,日子于他,并不都是蜜。他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他开拖拉机时出过车祸。他得过出血热,那是一种老鼠带来的传染病。他得过血吸虫病,那是因为他在水稻田里感染了寄生虫。他的胃大出血数次,使他险些丧命。老婆得了风湿,他四处抓大蚂蚁去泡药。老婆不能碰冷水,他就每天挎一篮子衣服去河边,挤在一群婆娘中间洗衣服。后来,老婆脑中风,养猪、养兔、养鸡,以及种几亩地的活儿,全落在他身上。

⑤这些苦难,最后都成了他讲笑话的素材。这就像他的老乡余秀华说的:“有时,我是生活的一条狗,更多时,生活是我的一条狗。坚强不是一个好词儿,两岸的哈哈镜里,它只能扁着身子走过。”

⑥为了养活一双儿女,为了盖房子娶儿媳妇,除了地里刨食,他得出去干活赚钱。头脑活泛的舅舅开着他的农用车去山沟里贩苹果。他的农用车“突突突”地工作了10多年,直到他离世的前一个月,被警察拦下,说车太老了,过不了年检,必须强制报废。他心疼了好几晚。

⑦贩不了苹果,他就和小姨去打零工——上门给煤气表喷漆、贴二维码。活儿很轻松,兄妹俩每天有说有笑地干活。有一天,他们吃完午饭,在马路边休息,舅舅突发心梗,喊浑身热,随即倒在妹妹怀里,不出10分钟就去了。

⑧他终于停下来了。

⑨桌上摆着他新做好的两副弹弓,两个孙子春节回来,一人一副,不打架。家里装上了新空调,等着给就要诞生的新生命供暖,新空调的线耷拉着,包装还没拆,插座还没装。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还没来得及教会老伴儿怎样去银行取钱、怎样给手机充值,11只灰兔子也等着他喂。

⑩全村人来给他送行,宴席上,人们吃着舅舅种的菜,讲他的掌故,商量着抬棺材时,谁站前头那个最重要的位置。有一个村民说,舅舅走了,晒谷场上,连给他撑麻袋、装谷子的人都没有了。整个家族的人从四面八方赶回老家。B.大家围坐在火炉边烤火,炉子上坐着黑黢黢的水壶,每个人似乎都有一匹布那么长的话想说。

⑪我和母亲赶回老家前,女儿塞给我一本绘本《獾的礼物》。绘本里,老獾死了,动物们聚在一起怀念獾。鼹鼠说,是獾教会他剪纸;青蛙说,是獾教会他溜冰;狐狸说,獾教他系领带……最后一页上,鼹鼠跑到山坡上,轻轻地说:“獾,谢谢你。”

⑫舅舅真是像极了这只老獾。死亡不过是穿过长长的隧道,最后觉得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不再需要身体了。可他留下了很多。

——节选自《读者》,有删改

1.通读全文,为什么说舅舅“日子于他,并不都是蜜”?

2.请在A、B两句中选择一句赏析句子表达效果。

3.结合文章内容理解“有时,我是生活的一条狗,更多时,生活是我的一条狗。坚强不是一个好词儿,两岸的哈哈镜里,它只能扁着身子走过”的含义。

4.文章第⑪段关于獾的故事似乎与前文舅舅的故事无关,可否删去?

5.结尾说舅舅“留下了很多”,请结合全文分析,舅舅留下了哪些优秀品质。

七年级语文现代文阅读中等难度题

少年,再来一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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