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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风庐乐忆

宗璞

清华园乙所曾是我的家,它位于园内一片树林中。小时候觉得林子深远茂密,绿得无边无涯,走在里面,像是穿过一个梦境。这年夏天,有人在林中播放音乐,这大概是所谓的音乐茶座吧。凭窗而立,音乐像是从绿色中涌出来,把乙所包围了,也把我包围了。常听到的乐曲有舒伯特的《未完成交响曲》、贝多芬的《田园》、莫扎特的弦乐四重奏、柴可夫斯基的《悲怆》等。特当音乐响起时,小树林似乎扩大了,绿色显得分外滋润,我又有了儿时往一个梦境深处飘去的感觉。

清华音乐室很活跃,学生里音乐爱好者很多。学余乐手颇不乏人,还出了些音乐专业人才。我是不入流的,只是个不大忠实的听众而已。因为自己有的唱片很有限,所以常和同学一起到美国教授温德先生住处听音乐。温先生教我们莎士比亚,又深谙古典音乐。他没有家,以文学和音乐为伴。在他那里听了许多经典名曲,用的大多都是78转唱片。每次换唱片时,他都用一个圆形的软刷子把唱片轻刷一遍,同时讲解几句。他不是上课,不想灌输什么。现在大家都不记得他讲了些什么,却记得他最不喜欢柴可夫斯基,认为柴可夫斯基大感伤。有一次听肖邦,我坐在屋外台阶上,月光透过掩映的花木照下来,我忽然觉得肖邦很有些中国味道。后来从《傅雷家书》中得知中国人适合弹肖邦,有很长一段时同,我最偏爱肖邦。

以后在风庐居住的约四十年中,听音乐的机会随情况的变化而忽多忽少。只是再没有固定的音乐活动了,也没有人义务为大家换唱片了。最后一次见到温德先生是在北大校医院楼梯口,他当时快一百岁了,独自坐在轮椅上,盖着一条毡子。我忙趋前问候。他说:“他们不让我出去!告诉他们,我要出去,到外面去!”我找到护士说情。一位说,下雨呢,他不能出去。又一位说,就是不下雨,也不能去。我只好回来婉转解释,他看住我,眼神十分悲哀。我不忍看,慌忙告别下楼去,一路濛濛细雨中,我仿佛偏偏听到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中那段最哀伤的曲调。

这几年较稳定,便成为愈来愈忠实的听者,海淀这边有音乐会,常偕外子前往。好几次见满场中只有我两人发染银霜,也不觉得夹在后生群里有什么不妥。有一次中央乐团先演奏一个现代派的名作,休息后演奏贝多芬的第七交响曲,在饱受奇怪喧嚣音响的磨难之后,觉得第七交响曲真好听!它是这样平和而熨帖,用一句话形容,让人全身五万六千个毛孔都通开了。在海淀听过几次肖斯塔科维奇,发现他是那样深刻,和我们心的深处很是贴近。还有一年严冬,在病榻上躺了差不多一年的我,不顾家人反对,远征到北京音乐厅听莫扎特的安魂曲。刚见莫扎特这几个字,便觉得安慰。

严肃音乐不景气,音乐会少多了;即使有,也往往听者寥寥。有人说,要听音乐,当然还是该自己拥有高档的设备。我毫无这方面的志趣。我憧憬的是家徒四壁,想看书到图书馆,想听音乐一按收音机。许多国家有专播古典音乐的电台,我希望我们在这一点能赶上,不必二十四小时,八小时就够了。

现代音乐理论家黎青主曾说音乐是“上界的语言”,并引马丁路德的诗句:“谁从事音乐就是有了一份上界的职业。”他自己解释说,音乐是灵魂的语言,是灵界的一种世界语言。音乐在诸门艺术中确实是最直接诉诸灵魂的,最没有国界的。对“上界的语言”这话,我还想到两层意思:一是可以用来形容音乐的美;另一层意思我用一句话来表达,那就是:能听一点古典音乐的人有福了。

(选自《铁箫人语》,略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开头说走在树林中“像是穿过一个梦境”,一是因为林子绿得尤边而神秘,二是因为音乐仿佛从绿色中涌出,让“我”有一种梦幻感。

B.作者详写在清华园听音乐的经历,既是为了凸显这是自己接触古典音乐的开始,也是为了跟下文写在风庐听音乐形成鲜明的对比。

C.作者写自己常偕妻子前往海淀听音乐会,旨在表明自己对于古典音乐的喜爱,从而传达一种物是人非、今不如昔的特有人生感慨

D.文章以“音乐”为主脉来连缀多个事件,形散神聚;表达方式以记叙、描写为主,语言既隽永雅致,又灵动活泼、极具生活气息。

2.第二自然段说温德先生“最不喜欢柴可夫斯基”,可第三自然段告别温德后,作者却说“我仿佛偏偏听到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中那段最哀伤的曲调”,为什么?

3.请结合全文,谈谈文章尾段“我”对“上界的语言”的理解。

高三语文现代文阅读困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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