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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二:品读《寻常茶话》

寻常茶话

汪曾祺

我的家乡有“喝早茶”的习惯,或者叫做“上茶馆”。上茶馆其实是吃点心,包子、蒸饺、烧麦、千层糕……茶自然是要喝的。在点心未端来之前,先上一碗干丝。我们那里原先没有煮干丝,只有烫干丝。干丝在一个敞口的碗里堆成塔状,临吃,堂倌把装在一个茶杯里的佐料—酱油、醋、麻油浇入。喝热茶,吃干丝,一绝!

抗日战争时期,我在昆明住了七年,几乎天天泡茶馆。“泡茶馆”是西南联大学生特有的说法。本地人叫做“坐茶馆”,“坐”,本有消磨时间的意思,“泡”则更胜一筹。这是从北京带过去的一个字,“泡”者,长时间地沉溺其中也,与“穷泡”、“泡蘑菇”的“泡”是同一语源。联大学生在茶馆里往往一泡就是半天。干什么的都有,聊天、看书、写文章。有一位研究生,可称泡茶馆的冠军。此人姓陆,是一怪人。他曾经徒步旅行了半个中国,读书甚多,而无所着述,不爱说话。他简直是“长”在茶馆里。上午、下午、晚上,要一杯茶,独自坐着看书。他连漱洗用具都放在一家茶馆里,一起来就到茶馆里洗脸刷牙。听说他后来流落在四川,穷困潦倒而死,悲夫!

老北京早起都要喝茶,得把茶喝“通”了,这一天才舒服。无论贫富,皆如此。一九四八年我在午门历史博物馆工作。馆里有几位看守员,岁数都很大了。他们上班后,都是先把带来的窝头片在炉盘上烤上,然后轮流用水汆坐水沏茶。茶喝足了,才到午门城楼的展览室里去坐着。他们喝的都是花茶。北京人爱喝花茶,以为只有花茶才算是茶。我不太喜欢花茶,但好的花茶例外,比如老舍先生家的花茶。老舍先生一天离不开茶。他到莫斯科开会,苏联人知道中国人爱喝茶,倒是特意给他预备了一个热水壶。可是,他刚沏了一杯茶,还没喝上几口,一转脸,服务员就给倒了。老舍先生很愤慨地说:“他不知道中国人喝茶是一天喝到晚的!”一天喝茶喝到晚,也许只有中国人如此。外国人喝茶都是论“顿”的,难怪那位服务员看到多半杯茶放在那里,以为老先生已经喝完了,不要了。

龚定庵以为碧螺春天下第一。我曾在苏州东山白的“雕花楼”喝过一次新采的碧螺春。“雕花楼”原是一个华侨富商的住宅,楼是进口的硬木造的,到处都雕了花,八仙过海、福禄寿三星、龙、凤、牡丹……真是集恶俗之大成。但碧螺春真是好。不过茶是泡在大碗里的,我觉得这有点煞风景。后来问陆文夫,文夫说碧螺春就是讲究用大碗喝的。茶极细,器极粗,亦怪!

我还在湖南桃源喝过一次擂茶。茶叶、老姜、芝麻、米,加盐放在一个擂钵里,用硬木的擂棒“擂”成细末,用开水冲开,便是擂茶。

茶可入馔,制为食品。杭州有龙井虾仁,裘盛戎曾用龙井茶包饺子,可谓别出心裁。日本有茶粥。茶粥是啥样的呢?我曾用粗茶叶煎汁,加大米熬粥,自以为这便是“茶粥”了。有一阵子,我每天早起喝我所发明的茶粥,自以为很好喝。四川的樟茶鸭子乃以柏树枝、樟树叶及茶叶为熏料,吃起来有茶香而无茶味。曾吃过一块龙井茶心的巧克力,这简直是恶作剧!用上海人的话说:巧克力与龙井茶实在完全“弗搭界”。

(选自《记忆中的星光:光明日报65年文艺作品选萃》,2014年6月版,有删改)

1.同学们发现,作者围绕着“茶”,将记忆中与之相关的人、事娓娓道来。请你按照提示依次概括

家乡“喝早茶”的习惯——________________——老北京人早起都要喝茶——________________——“我”在湖南桃源喝擂茶——________________

2.赏读中,同学们发现有些词语有特定的语境义,请你解释下面句中加点词的语境义。

(1)老北京早起都要喝茶,得把茶喝“通”了,这一天才舒服。

(2)不过茶是泡在大碗里的,我觉得这有点煞风景。

(3)用上海人的话说:巧克力与龙井茶实在完全“弗搭界”。

3.关于选文第②节结尾处画线句,有同学提出质疑,认为它与该节内容无关,可以删去。对此,你如果同意,请补充理由;你如果不同意,请阐述理由。

4.有同学把选文与《昆明的雨》进行比较阅读,发现它们在语言上都充分体现了汪曾祺散文的语言风格——“平淡有味”。请你从文中摘抄一处,加以品味。

摘抄: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品味: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八年级语文现代文阅读困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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