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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周汝昌的家在北京城东红庙,一套普通的三居室。这一带全部是老式的居民楼,大多建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自1979年开始,周汝昌就居住于此。屋内陈设极为简陋,杂乱的书籍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空间。

每天上午,是周汝昌一天之中精力最为旺盛的时段。一般,他会让儿女们先为他读读报,稍加思考后,他开始口述。

本刊记者的探访就选在这个时段。在近两个小时的采访过程中,年近百岁的老人思路清晰,反应极为敏捷。每每答完一段,他都特意地大声说一句“谢谢”。

一谈起《红楼梦》,老人就显现出极好的兴致,念出“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一句诗时,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发出爽朗的笑声。

刚提及最新的著作(《红楼新境》),周汝昌就兴之所至地为本刊记者口占一绝:

《红楼新境》境何如?深胜浅浮细胜粗。甚解不求谁解味,四面歧路更同途

《瞭望东方周刊》:新书取名《红楼新境》,是说您的研究又有了新成果吗?

周汝昌:如果说有石破天惊的大发现,那就太狂妄了。我只想借新书表达自己的一个愿望: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把红学推上一层楼,开创新的局面。

《瞭望东方周刊》:这本书是怎么写出来的?

周汝昌: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思想、头绪,可以说文思泉涌,总是有新想法、有新的思考。我行动不便,听不清、看不见。因为不能“外看”,所以“内视”特别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假设、揣摩,我有很多东西想要表达出来。如果让这些随着烟云化为乌有,我觉得挺可惜的,所以决定还是写出来。

《瞭望东方周刊》:这样写书是不是异常艰苦?

周汝昌:最麻烦的问题是,我没有助手,只能靠儿女帮我记录、整理。他们累得够呛,每天往返几个小时过来照顾我。到了我这里,还有很多电话、邮件、各种杂务等着,有时候可能连一个字都写不了。我这本书就是这样写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书里的语言表达水平、行文结构都不是如我所愿的。

《瞭望东方周刊》:在新书中,您特意将林黛玉所作的三篇长歌行集纳成“谁怜咏絮才”的专栏,用意何在?

周汝昌:我曾把整部《红楼梦》的大结构分为三个方面来解说,即家亡、人散、诗格局。我接触《红楼梦》时年龄很小,看不懂也读不下去,直到15岁读初中时,买到本廉价的铅字排印本《红楼梦》,这才比较认真地细读下去,而真正读入的还是诗词。我觉得这些诗词写得真美,很快几乎就能背诵下来。同时我偷着尝试写到自己的诗词里,当时学作的诗大多忘了,只记得有两句:“春风传意水传愁,花自飘零水自流。”

直到今天我写这本新书时,还专为林黛玉的三篇长歌行设立一个专栏。可见七十多年过去了,这三篇长歌行在我心中的地位仍然没有变。

我原计划把《红楼梦》里的诗、书、画、礼、乐、禅、道、情等分别作为几个大篇章,写一本正规的学术书,阐述《红楼梦》与中华文化发展的关系,但一直未能如愿在这本新书里,我只是把长歌行作“引子”,摆在这里让读者先了解一下。

“引子”的作用是要告诉读者,《红楼梦》的中心是大观园,而大观园的真正命脉是沁芳溪,“沁芳”二字才是《红楼梦》全部之核心。

《瞭望东方周刊》:为什么这么说?

周汝昌:专栏的第一篇是解说《葬花吟》,它是《红楼梦》的灵魂、命脉。作者的感情对着落花和流水触景伤情流露出来,却寄托了无限的愁绪。花与水的相连,是人们对于良辰美景、美好人生容易逝去的感怀。

王实甫的《西厢记》中写“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把一个古代少女孤独寂寞的心心情展现得无以复加。我突然悟到,哎呀!“沁芳”就是“水流红”,“芳”者不就是把“花落水流红”这五个字又浓缩了吗?这又比王实甫的曲文更加简净、丰厚,令人咀嚼,玩味无穷。

我对“沁芳”的感悟可以用一首小诗来总结:

残春无语怨东风,万点飞花锦绣重。一展西厢心已醉,沁芳原是水流红。

《瞭望东方周刊》:在新书中,您讲到对林黛玉的《桃花行》仍有许多不解之处“不解”在哪呢?

周汝昌:我读《桃花行》总有一种意外惊奇之感,不解之点甚多。例如《葬花吟》中有“落絮轻沾扑绣帘”,那时节正是桃飘李飞,和“帘”没有交涉。这时突然出现了“桃花帘”这个新名目,所以感到意外。

里面有一处是写女诗人的梦境,讲她竟然跨出了小院的院门,来到了一处有许多桃花的所在,“桃花落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这诗篇幅不算太长,却有好几个层次的“进程”,且都是很少进到的境界,谁也没有料到她下面忽然接上的是“雾裹烟封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这两句十四字,可把我惊到了。

小院以外的“桃花落叶乱纷纷”够多了,但也绝对够不上一万株呀!可这一疑点却也是全篇的转折点,这十四个字没有再加发挥,很快又回到诗的前面去了,且回到的不是小院却是卧室:“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蘸影胭脂冷。”

这又如何理解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方才的那十四个字乃是女诗人的一种梦境。这个梦境如何解说暂且放下,她从梦中醒来,丫环已经送来水来,要她起床梳洗打扮。她低头一看,胭脂都把盆染红了,随之就有了“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瞭望东方周刊》:今天已经很难有人像您这样来研读《红楼梦》了吧?

周汝昌:毛泽东主席说《红楼梦》看一遍不行,最少要看三遍,后来又说“要看五遍才有发言权呢”。依拙见,如果离开《红楼梦》研究的四大分支(曹学、版本学、脂学和探佚学),想读懂《红楼梦》是五十遍还是五百遍都不确定了,你可能再看多少遍都无济于事。

《瞭望东方周刊》:有人说你弄了60年,对“红学”才有点信心,别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潜心研究,就不能懂《红楼梦》了吗?这样的话问得语重心长!要想读懂《红楼梦》可见是个大难事啊。就像你所问的那样,说明你对红学的未来充满担心。

周汝昌:首先,没有必要忧心忡忡,我们应当对未来抱有信心。如果说永远没有读懂,或者说在未来两三百年没有人懂,那么曹雪芹枉费心血,太可怜、太可惜。我们这么一个伟大的中华民族,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读懂,这能信吗?

第二,也要承认此事之难。否则毛主席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这绝非偶然现象,要耐心等待。古人说,“凤乌至,圣人出”,凤凰出来是最大的吉祥象征,可多少年才有一次这样的情形呢?!三年吗?五年吗?这问题可就大了。

(节选自《瞭望东方周刊》,有删改)

1.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 周汝昌的家在北京城东红庙一套普通的三居室,房屋老旧,屋内陈设极为简陋,杂乱的书籍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空间。

B. 周汝昌的新书取名《红楼新境》,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研究取得了石破天惊的大发现,能够把红学推上一层楼,开创新的局面。

C. 周汝昌在创作《红楼新境》的时候身体不好、没有助手、杂务缠身,虽有儿女帮忙,但对书里的语言表达水平、行文结构都不是很满意。

D. 周汝昌在《红楼新境》中专为林黛玉的三篇长歌行设立一个“谁怜咏絮才”专栏,可见这三篇长歌行在作者心中的地位仍然没有变。

2.下列对访谈内容的概括分析,不恰当的两项是(   )

A. 周汝昌虽然接触《红楼梦》时年龄很小,但由于家里很穷,直到15岁读初中时才能买到一本廉价的铅字排印本《红楼梦》,这才比较认真地细读下去。

B. 在《红楼梦》诗句当中,“春风传意水传愁,花自飘零水自流。”对幼年周汝昌的影响最大,他至今还记得。

C. 周汝昌把长歌行作“引子”,是要告诉读者,《红楼梦》的中心是大观园,而大观园的真正命脉是沁芳溪,“沁芳”二字才是《红楼梦》全部之核心。

D. 周汝昌通过“沁芳”和“水流红”的比较,认为“沁芳”就是“花落水流红”的浓缩。王实甫写得已经很好了,曹雪芹更胜一筹。

E.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据周汝昌推断应该是林黛玉的一种梦境。

3.通过阅读这篇访谈,你认为周汝昌在研究《红楼梦》方面有哪些值得你学习的品质,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高一语文现代文阅读中等难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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