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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闷
班琳丽
老闷是个义士。名声传得很远,香远益清,像莲。
老闷跟老蔫对门。两家的女人好比两家的鸡鸭串门,出大门,进对门,方便得很。男人们又都不爱说话,她们便同病相怜似的,觉着投缘,也就好得跟亲姐妹一样。聚在一块儿免不了牢骚,叨唠最多的,当然是她们的爷们儿,说摊上这样的活哑巴,比树叶还稠的日子就像咸饭不咸,淡饭不淡,没滋味透了。
其实老闷跟老蔫不同,老蔫没话,因为他蔫;老闷没话,则是因为他有话不说。老闷像个舞者,好的是肢体语言,乐意将话附着在行动上表达。
那次他的二小子虎子偷了李寡妇家一兜酸杏,被李寡妇骂骂咧咧找上门来,好一番数落。等李寡妇颠着小脚走后,老闷将儿子扔进粪堆的青杏疙瘩一个个捡了回来,拿手捧了往儿子面前一放,手指着“赃物”,眼瞪着儿子。他儿子就乖乖地一个一个拿了往肚里吞,小脸跟眼睛挤一块了,挤出好多的泪珠儿,和着酸口水,流了一肚皮。
老闷不说,或者说他那肢体语言已告诉儿子:小子,“青疙瘩”吞多了,你脑瓜里跟种庄稼似的,自会长出道理。
还有一次,邻庄上一个愣头青拎着砍刀来庄上骂街,庄上的人没伸头的。恰好老闷从城里送货回来,赶上了,他东西朝地上一丢,紧前两步,铁塔似的在小青年面前站成“八”字,瞪圆眼睛,指指自己的左脸。那愣小子被老闷的眼神激怒了,举起砍刀照着老闷脸上砍去。再看老闷,还是铁塔一样站着,那小子却木头桩子似的,横地上了。老闷的颧骨跟凸额头上因此贯穿着一条长长的刀疤。
老闷是个生意人,常跟老闷合作的有个陈老板,这人做事巧诈、世故。他欺老闷是乡里巴人,眼力短,路子窄,就经常在老闷的货物上采取地毯式寻“刺”,借机压价。老闷的交易有一条底线,在他的成本与同等货物市场价格的中间画着。生意嘛,讲究双赢。我不多赚,绝不亏本;你不多占,绝不吃亏。
一天下午,陈老板将货物验了四个多钟头,价格一压再压。老闷烦了,他突地站起身来,一挥手,示意跟车的几个人装车走人。陈老板慌了,拉他到背静处,说他老母亲要换眼角膜,手术费十几万,他一时手紧,才出此下策,实在没别的办法。
老闷的神情缓了,但坚定地举出四个指头,那是这一车货的触底价。陈老板把四万现金交到老闷手上,挥手谢客。没想到老闷一把抓住陈老板挥过来的手,将刚刚过到自己名下的四捆“老人头”啪的一声拍到上面,转身走出门去。陈老板诧异了许久。他过后懂老闷了,刚才叫交易,现在叫帮忙。本质不同,心情不同。事后不久,陈老板就提着重礼登老闷的门了,执意要拜老闷为大哥,并许诺老闷的货物一律免检。
老闷做事,“义”字当头。大人不蒙,小孩不骗,权富不攀,贫贱不欺。义士!
村主任“闻香到”死后,村里再没人敢接任,怕呗,他家里还有“五只虎”呢。最后村民推举老闷,一是老闷有领大伙儿致富的能力和资本,二是老闷不怕“五虎”,是“五虎”怯他。“好!”老闷说,此后便上台了,扎扎实实领乡亲们致富。老闷给各家张罗生意,就像给儿子张罗婚事。他老婆嘴一撇:“傻种,没听说狼多肉少的理儿,不怕人家争份儿?”他眼一瞪,脸上是佯吓:娘们儿家,懂球?老闷古道热肠的行为,许是表达这样一段话:狼多肉少,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狼多了,地界大了,猎物也多,天宽地阔。
后来,有记者想把老闷推成美丽乡村建设路上的领军人物。老闷给来送信的乡通讯员只一个连挥两下的手势。那通讯员闹了个红脸,对着老闷的后影一连说:“你看你老闷,你看你这个老闷!”
有人说老闷那手势的意思是:别来这一套。
还有人说,老闷的意思是:跟着学就是。
老闷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费琢磨的人,可琢磨透了,也许就像有人说的,老闷是个火炉,可以供你烧饭,也可以让你取暖。
(选自《小小说》2016年11月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 小说开头写老闷跟老蔫两家的女人聚在一块儿像亲姐妹一样,叨唠自己的丈夫,真实地流露出了她们对自己丈夫的厌恶之情。
B. 老闷面对前来滋事的愣头青,不躲不避,用为人的气势灭其邪性,这件事表现了老闷的正义感,照应文章开头的“老闷是个义士”。
C. 村主任去世之后,没人敢接任,老闷得村民推举担当重任,给各家张罗生意,就像张罗自家生意一般用心,全然没有私心杂念。
D. 小说语言自然流畅,长句短句错落有致,既多用口语,又有一种诗性的表达,如“老闷是个义士。名声传得很远,香远益清,像莲”。
2.在刻画老闷这一人物形象的过程中,作者主要采用了哪些描写手法?请简要分析。
3.小说结尾写道:“老闷是个火炉,可以供你烧饭,也可以让你取暖。”这句话有何作用?“老闷”这一人物有何现实意义?请谈谈你的看法。
高一语文现代文阅读中等难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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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闷
班琳丽
老闷是个义士。名声传得很远,香远益清,像莲。
老闷跟老蔫对门。两家的女人好比两家的鸡鸭串门,出大门,进对门,方便得很。男人们又都不爱说话,她们便同病相怜似的,觉着投缘,也就好得跟亲姐妹一样。聚在一块儿免不了牢骚,叨唠最多的,当然是她们的爷们儿,说摊上这样的活哑巴,比树叶还稠的日子就像咸饭不咸,淡饭不淡,没滋味透了。
其实老闷跟老蔫不同,老蔫没话,因为他蔫;老闷没话,则是因为他有话不说。老闷像个舞者,好的是肢体语言,乐意将话附着在行动上表达。
那次他的二小子虎子偷了李寡妇家一兜酸杏,被李寡妇骂骂咧咧找上门来,好一番数落。等李寡妇颠着小脚走后,老闷将儿子扔进粪堆的青杏疙瘩一个个捡了回来,拿手捧了往儿子面前一放,手指着“赃物”,眼瞪着儿子。他儿子就乖乖地一个一个拿了往肚里吞,小脸跟眼睛挤一块了,挤出好多的泪珠儿,和着酸口水,流了一肚皮。
老闷不说,或者说他那肢体语言已告诉儿子:小子,“青疙瘩”吞多了,你脑瓜里跟种庄稼似的,自会长出道理。
还有一次,邻庄上一个愣头青拎着砍刀来庄上骂街,庄上的人没伸头的。恰好老闷从城里送货回来,赶上了,他东西朝地上一丢,紧前两步,铁塔似的在小青年面前站成“八”字,瞪圆眼睛,指指自己的左脸。那愣小子被老闷的眼神激怒了,举起砍刀照着老闷脸上砍去。再看老闷,还是铁塔一样站着,那小子却木头桩子似的,横地上了。老闷的颧骨跟凸额头上因此贯穿着一条长长的刀疤。
老闷是个生意人,常跟老闷合作的有个陈老板,这人做事巧诈、世故。他欺老闷是乡里巴人,眼力短,路子窄,就经常在老闷的货物上采取地毯式寻“刺”,借机压价。老闷的交易有一条底线,在他的成本与同等货物市场价格的中间画着。生意嘛,讲究双赢。我不多赚,绝不亏本;你不多占,绝不吃亏。
一天下午,陈老板将货物验了四个多钟头,价格一压再压。老闷烦了,他突地站起身来,一挥手,示意跟车的几个人装车走人。陈老板慌了,拉他到背静处,说他老母亲要换眼角膜,手术费十几万,他一时手紧,才出此下策,实在没别的办法。
老闷的神情缓了,但坚定地举出四个指头,那是这一车货的触底价。陈老板把四万现金交到老闷手上,挥手谢客。没想到老闷一把抓住陈老板挥过来的手,将刚刚过到自己名下的四捆“老人头”啪的一声拍到上面,转身走出门去。陈老板诧异了许久。他过后懂老闷了,刚才叫交易,现在叫帮忙。本质不同,心情不同。事后不久,陈老板就提着重礼登老闷的门了,执意要拜老闷为大哥,并许诺老闷的货物一律免检。
老闷做事,“义”字当头。大人不蒙,小孩不骗,权富不攀,贫贱不欺。义士!
村主任“闻香到”死后,村里再没人敢接任,怕呗,他家里还有“五只虎”呢。最后村民推举老闷,一是老闷有领大伙儿致富的能力和资本,二是老闷不怕“五虎”,是“五虎”怯他。“好!”老闷说,此后便上台了,扎扎实实领乡亲们致富。老闷给各家张罗生意,就像给儿子张罗婚事。他老婆嘴一撇:“傻种,没听说狼多肉少的理儿,不怕人家争份儿?”他眼一瞪,脸上是佯吓:娘们儿家,懂球?老闷古道热肠的行为,许是表达这样一段话:狼多肉少,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狼多了,地界大了,猎物也多,天宽地阔。
后来,有记者想把老闷推成美丽乡村建设路上的领军人物。老闷给来送信的乡通讯员只一个连挥两下的手势。那通讯员闹了个红脸,对着老闷的后影一连说:“你看你老闷,你看你这个老闷!”
有人说老闷那手势的意思是:别来这一套。
还有人说,老闷的意思是:跟着学就是。
老闷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费琢磨的人,可琢磨透了,也许就像有人说的,老闷是个火炉,可以供你烧饭,也可以让你取暖。
(选自《小小说》2016年11月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A. 小说开头写老闷跟老蔫两家的女人聚在一块儿像亲姐妹一样,叨唠自己的丈夫,流露出了她们对自己丈夫的厌恶之情。
B. 老闷教训偷李寡妇家酸杏的二小子虎子,将扔到粪堆里的酸杏捡回来,让儿子一个个吞下。老闷这样做是想让虎子明白做事要靠行动的道理。
C. 老闷面对前来滋事的愣头青,不躲不避,用正气灭其邪性。这件事表现了老闷的正义感,也照应文章开头的“老闷是个义士”。
D. 村主任去世之后,没人敢接任,老闷受村民推举担当重任,是因为他给各家张罗生意,就像张罗自家生意一般用心,全然没有私心杂念。
2.在刻画老闷这一人物形象的过程中,作者主要采用了哪些描写手法?请简要分析。
3.小说结尾写道:“老闷是个火炉,可以供你烧饭,也可以让你取暖。”这句话有何作用?“老闷”这一人物有何现实意义?请谈谈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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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闷
班琳丽
老闷是个义士。名声传得很远,香远益清,像莲。
老闷跟老蔫对门。两家的女人好比两家的鸡鸭串门,出大门,进对门,方便得很。男人们又都不爱说话,她们便同病相怜似的,觉着投缘,也就好得跟亲姐妹一样。聚在一块儿免不了牢骚,叨唠最多的,当然是她们的爷们儿,说摊上这样的活哑巴,比树叶还稠的日子就像咸饭不咸,淡饭不淡,没滋味透了。
其实老闷跟老蔫不同,老蔫没话,因为他蔫;老闷没话,则是因为他有话不说。老闷像个舞者,好的是肢体语言,乐意将话附着在行动上表达。
那次他的二小子虎子偷了李寡妇家一兜酸杏,被李寡妇骂骂咧咧找上门来,好一番数落。等李寡妇颠着小脚走后,老闷将儿子扔进粪堆的青杏疙瘩一个个捡了回来,拿手捧了往儿子面前一放,手指着“赃物”,眼瞪着儿子。他儿子就乖乖地一个一个拿了往肚里吞,小脸跟眼睛挤一块了,挤出好多的泪珠儿,和着酸口水,流了一肚皮。
老闷不说,或者说他那肢体语言已告诉儿子:小子,“青疙瘩”吞多了,你脑瓜里跟种庄稼似的,自会长出道理。
还有一次,邻庄上一个愣头青拎着砍刀来庄上骂街,庄上的人没伸头的。恰好老闷从城里送货回来,赶上了,他东西朝地上一丢,紧前两步,铁塔似的在小青年面前站成“八”字,瞪圆眼睛,指指自己的左脸。那愣小子被老闷的眼神激怒了,举起砍刀照着老闷脸上砍去。再看老闷,还是铁塔一样站着,那小子却木头桩子似的,横地上了。老闷的颧骨跟凸额头上因此贯穿着一条长长的刀疤。
老闷是个生意人,常跟老闷合作的有个陈老板,这人做事巧诈、世故。他欺老闷是乡里巴人,眼力短,路子窄,就经常在老闷的货物上采取地毯式寻“刺”,借机压价。老闷的交易有一条底线,在他的成本与同等货物市场价格的中间画着。生意嘛,讲究双赢。我不多赚,绝不亏本;你不多占,绝不吃亏。
一天下午,陈老板将货物验了四个多钟头,价格一压再压。老闷烦了,他突地站起身来,一挥手,示意跟车的几个人装车走人。陈老板慌了,拉他到背静处,说他老母亲要换眼角膜,手术费十几万,他一时手紧,才出此下策,实在没别的办法。
老闷的神情缓了,但坚定地举出四个指头,那是这一车货的触底价。陈老板把四万现金交到老闷手上,挥手谢客。没想到老闷一把抓住陈老板挥过来的手,将刚刚过到自己名下的四捆“老人头”啪的一声拍到上面,转身走出门去。陈老板诧异了许久。他过后懂老闷了,刚才叫交易,现在叫帮忙。本质不同,心情不同。事后不久,陈老板就提着重礼登老闷的门了,执意要拜老闷为大哥,并许诺老闷的货物一律免检。
老闷做事,“义”字当头。大人不蒙,小孩不骗,权富不攀,贫贱不欺。义士!
村主任“闻香到”死后,村里再没人敢接任,怕呗,他家里还有“五只虎”呢。最后村民推举老闷,一是老闷有领大伙儿致富的能力和资本,二是老闷不怕“五虎”,是“五虎”怯他。“好!”老闷说,此后便上台了,扎扎实实领乡亲们致富。老闷给各家张罗生意,就像给儿子张罗婚事。他老婆嘴一撇:“傻种,没听说狼多肉少的理儿,不怕人家争份儿?”他眼一瞪,脸上是佯吓:娘们儿家,懂球?老闷古道热肠的行为,许是表达这样一段话:狼多肉少,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狼多了,地界大了,猎物也多,天宽地阔。
后来,有记者想把老闷推成美丽乡村建设路上的领军人物。老闷给来送信的乡通讯员只一个连挥两下的手势。那通讯员闹了个红脸,对着老闷的后影一连说:“你看你老闷,你看你这个老闷!”
有人说老闷那手势的意思是:别来这一套。
还有人说,老闷的意思是:跟着学就是。
老闷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费琢磨的人,可琢磨透了,也许就像有人说的,老闷是个火炉,可以供你烧饭,也可以让你取暖。
(选自《小小说》2016年11月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 小说开头写老闷跟老蔫两家的女人聚在一块儿像亲姐妹一样,叨唠自己的丈夫,真实地流露出了她们对自己丈夫的厌恶之情。
B. 老闷面对前来滋事的愣头青,不躲不避,用为人的气势灭其邪性,这件事表现了老闷的正义感,照应文章开头的“老闷是个义士”。
C. 村主任去世之后,没人敢接任,老闷得村民推举担当重任,给各家张罗生意,就像张罗自家生意一般用心,全然没有私心杂念。
D. 小说语言自然流畅,长句短句错落有致,既多用口语,又有一种诗性的表达,如“老闷是个义士。名声传得很远,香远益清,像莲”。
2.在刻画老闷这一人物形象的过程中,作者主要采用了哪些描写手法?请简要分析。
3.小说结尾写道:“老闷是个火炉,可以供你烧饭,也可以让你取暖。”这句话有何作用?“老闷”这一人物有何现实意义?请谈谈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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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琳丽
老闷是个义士。名声传得很远,香远益清,像莲。
老闷跟老蔫对门。两家的女人好比两家的鸡鸭串门,出大门,进对门,方便得很。男人们又都不爱说话,她们便同病相怜似的,觉着投缘,也就好得跟亲姐妹一样。聚在一块儿免不了牢骚,叨唠最多的,当然是她们的爷们儿,说摊上这样的活哑巴,比树叶还稠的日子就像咸饭不咸,淡饭不淡,没滋味透了。
其实老闷跟老蔫不同,老蔫没话,因为他蔫;老闷没话,则是因为他有话不说。老闷像个舞者,好的是肢体语言,乐意将话附着在行动上表达。
那次他的二小子虎子偷了李寡妇家一兜酸杏,被李寡妇骂骂咧咧找上门来,好一番数落。等李寡妇颠着小脚走后,老闷将儿子扔进粪堆的青杏疙瘩一个个捡了回来,拿手捧了往儿子面前一放,手指着“赃物”,眼瞪着儿子。他儿子就乖乖地一个一个拿了往肚里吞,小脸跟眼睛挤一块了,挤出好多的泪珠儿,和着酸口水,流了一肚皮。
老闷不说,或者说他那肢体语言已告诉儿子:小子,“青疙瘩”吞多了,你脑瓜里跟种庄稼似的,自会长出道理。
还有一次,邻庄上一个愣头青拎着砍刀来庄上骂街,庄上的人没伸头的。恰好老闷从城里送货回来,赶上了,他东西朝地上一丢,紧前两步,铁塔似的在小青年面前站成“八”字,瞪圆眼睛,指指自己的左脸。那愣小子被老闷的眼神激怒了,举起砍刀照着老闷脸上砍去。再看老闷,还是铁塔一样站着,那小子却木头桩子似的,横地上了。老闷的颧骨跟凸额头上因此贯穿着一条长长的刀疤。
老闷是个生意人,常跟老闷合作的有个陈老板,这人做事巧诈、世故。他欺老闷是乡巴人,眼力短,路子窄,就经常在老闷的货物上采取地毯式寻“刺”,借机压价。老闷的交易有一条底线,在他的成本与同等货物市场价格的中间画着。生意嘛,讲究双赢。我不多赚,绝不亏本;你不多占,绝不吃亏。
一天下午,陈老板将货物验了四个多钟头,价格一压再压。老闷烦了,他突地站起身来,一挥手,示意跟车的几个人装车走人。陈老板慌了,拉他到背静处,说他老母亲要换眼角膜,手术费十几万,他一时手紧,才出此下策,实在没别的办法。
老闷的神情缓了,但坚定地举出四个指头,那是这一车货的触底价。陈老板把四万现金交到老闷手上,挥手谢客。没想到老闷一把抓住陈老板挥过来的手,将刚刚过到自己名下的四捆“老人头”啪的一声拍到上面,转身走出门去。陈老板诧异了许久。他过后懂老闷了,刚才叫交易,现在叫帮忙。本质不同,心情不同。事后不久,陈老板就提着重礼登老闷的门了,执意要拜老闷为大哥,并许诺老闷的货物一律免检。
老闷做事,“义”字当头。大人不蒙,小孩不骗,权富不攀,贫贱不欺。义士!
村主任“闻香到”死后,村里再没人敢接任,怕呗,他家里还有“五只虎”呢。最后村民推举老闷,一是老闷有领大伙儿致富的能力和资本,二是老闷不怕“五虎”,是“五虎”怯他。“好!”老闷说,此后便上台了,扎扎实实领乡亲们致富。老闷给各家张罗生意,就像给儿子张罗婚事。他老婆嘴一撇:“傻种,没听说狼多肉少的理儿,不怕人家争份儿?”他眼一瞪,脸上是佯吓:娘们儿家,懂球?老闷古道热肠的行为,许是表达这样一段话:狼多肉少,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狼多了,地界大了,猎物也多,天宽地阔。
后来,有记者想把老闷推成美丽乡村建设路上的领军人物。老闷给来送信的乡通讯员只一个连挥两下的手势。那通讯员闹了个红脸,对着老闷的后影一连说:“你看你老闷,你看你这个老闷!”
有人说老闷那手势的意思是:别来这一套。
还有人说,老闷的意思是:跟着学就是。
老闷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费琢磨的人,可琢磨透了,也许就像有人说的,老闷是个火炉,可以供你烧饭,也可以让你取暖。
(选自《小小说》2016年11月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 小说开头写老闷跟老蔫两家的女人聚在一块儿像亲姐妹一样,叨唠自己的丈夫,流露出了她们对自己丈夫的厌恶之情。
B. 老闷教训偷李寡妇家酸杏的二小子虎子,将扔到粪堆里的酸杏捡回来,让儿子一个个吞下。老闷这样做是想让虎子明白做事要靠行动的道理。
C. 老闷面对前来滋事的愣头青,不躲不避,用正气灭其邪性。这件事表现了老闷的正义感,也照应文章开头的“老闷是个义士”。
D. 村主任去世之后,没人敢接任,老闷受村民推举担当重任,是因为他给各家张罗生意,就像张罗自家生意一般用心,全然没有私心杂念。
2.在刻画老闷这一人物形象的过程中,作者主要采用了哪些描写手法?请简要分析。
3.小说结尾写道:“老闷是个火炉,可以供你烧饭,也可以让你取暖。”这句话在揭示小说思想内涵上有何作用?“老闷”这一人物有何现实意义?请谈谈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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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 圾
刘国芳
六楼又下楼了,倒垃圾。垃圾桶边有一个女人,这女人是小区的清洁工,她看见六楼走过来,跟六楼笑了笑,但六楼压根没用眼睛瞧她。六楼其实也是个女人,但两个女人的层次完全不同,六楼的丈夫当官,而这个女人,是清洁工。六楼从不跟女人打招呼,女人也不计较这些。六楼不睬她,她也不介意,下次见了六楼,仍然笑。
六楼提一包米下来,女人盯着六楼看,六楼走到垃圾桶前,一伸手,把米扔了。女人很吃惊,说:“米也扔了呀?”
六楼没睬女人,扔了米,转身往楼道里去。
女人把那袋米提起来看,一袋十斤装的米,真空包装,完好无损,连空气都没进去,女人冲着六楼的背影喊道:“这米也扔了吗?”
六楼没回头,也没睬女人。
女人说:“好好的呀。”
六楼说:“你觉得好,拿去吃呀,但话说在前头,这米过期了,吃坏了身体,别怪我没告诉你。”说着,消失在楼道里。
女人仔细看那袋米,果然,她看见了标注的保质期,女人算了算时间,超过保质期一天,女人笑了笑,提了米走了。一个瘦瘦的保安在值班室看见了,就说:“又捡到好东西呀?”
女人说:“一袋米,说过期了,哪过期了呀,好好的。”
瘦保安说:“六楼扔的?”
女人说:“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六楼又下来了,这次搬了一箱苹果往垃圾桶方向走来,女人多嘴,又问:“这苹果也要扔了吗?”
六楼仍不睬她,走到垃圾桶边,把苹果扔了进去。
女人随后把苹果箱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两个烂苹果外,其它全是好好的,女人就摇头,跟自己说:“这样好的苹果也不吃,真是浪费呀。”说完,把苹果搬走了,搬到了门口值班室,跟瘦保安分苹果。女人捡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瘦保安。六楼扔了两条烟,女人让保安去捡。瘦保安捡了后,发现那烟虽然过了保质期,但没发霉,瘦保安乐了,跟女人说:“当官的就是有钱,这么好的烟都扔了。”六楼扔了几件衣服,女人让瘦保安把这些衣服捡走了。
这天,六楼又搬下来一箱橘子,女人也在垃圾桶边,六楼砰的一声把橘子扔进垃圾桶,女人问:“这橘子又坏了吗?”
六楼还是不睬她,走了。
女人在六楼走后,把那箱橘子打开,里面确实有烂橘子,女人把烂橘子捡出来扔了,扔着扔着,发现橘子下面是一沓一沓的钱,数了一下,共十沓是十万元。女人数钱的时候,瘦保安走了过来,看见了钱,说:“莫作声,我们把钱分了。”女人说:“六楼肯定不知道橘子下面有钱,知道了,肯定不会扔的,要还给人家。”瘦保安说:“六楼又不知道下面有钱,咱们分了吧。”女人说:“这钱不能要,做人要有底线。”
女人搬箱子往六楼去,敲了敲门,门开了,六楼说:“怎么,你也要送礼?”
女人说:“不是,这是你扔的橘子。”
六楼说:“一箱烂橘子,你拿去就是,送回来做什么?”
女人说:“这里面有十万块钱。”
说着,女人把箱子放下转身走了。
瘦保安在楼下对女人说:“你就是个傻瓜。”
这天晚上,瘦保安趁六楼不在家,潜了进去,发现书房一堆书旁摆着一个箱子,装满一箱子钱。神色慌张的他让巡警注意上了,毫无疑问,瘦保安被抓了,当然牵出了六楼和她的丈夫。几天后,六楼丈夫出事了,被纪委立案调查。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
A. 小说反复写“六楼不睬女人”,表现了六楼女人的傲慢与世俗,同时也对小说主旨起到了一定的突出作用。
B. 小说开头交代了事件的起因,初显了人物性格,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
C. “六楼又下来了”,表明了六楼偶尔会把刚过期的东西丢掉,暗示了六楼的奢侈腐化。
D. 从艺术效果看,小说结尾的安排与六楼之前的傲慢形成反差,具有正能量,深化了小说主题。
2.小说以“垃圾”为题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3.请简要分析本文采用了哪些手法来表现“女人”的什么性格特点。
高一语文现代文阅读中等难度题查看答案及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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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子
陈忠实
两架罗筛,用木制三脚架撑住,斜立在掏挖出湿漉漉的沙石的大坑里。男人一把镢头一把铁锨,女人也使用一把镢头一把铁锨;男人有两只铁丝编织的铁笼和一根扁担,女人也配备着两只铁丝编成的铁笼和一根扁担。
我回到乡下的第一天,走到滋水河边发现了河对面的这一对夫妇。就我目力所及,上游和下游的沙滩上,支着罗网埋头这种劳作的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早春中午的太阳已见热力,晒得人脸上烫烫的,却很舒服。
“你该到城里找个营生干,”我说,“你是高中生,该当……”
“找过。也干过。干不成。”男人说。
“一家干不成,再换一家嘛!”我说。
“换过不下五家主儿,还是干不成。”女人说。
“工作不合适?没找到合适的?”我问。
有的干了不给钱,白干了。有的把人当狗使,喝来喝去没个正性。受不了啊!”他说。
“那是个硬熊。想挣人家钱,还不受人家白眼。”她说。
“不是硬熊软熊的事。出力挣钱又不是吃舍饭。”他说。“凭这话,老陈就能听出来你是个硬熊,
”女人说,“他爷是个硬熊。他爸是个硬熊。他还是个不会拐弯的硬熊——种系的事。”
“中国现时啥都不缺,就缺硬熊。”他说。
“弓硬断弦。人硬了……没好下场。”她说。
“这话倒对。俺爷被土匪绑在明柱上,一刀一刀割。割一刀问一声,直到割死也不说银圆在哪面墙缝里藏着。俺爸被斗了三天两夜,不给吃不给喝不准眨眼睡觉直到昏死,还是不承认‘反党’……我不算硬。”
“你已经硬到只能挖石头咧!你再硬就没活路了。硬熊——”他很坦率又不无迷津地悄声对我说,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偏偏注意女人的腰,一定要娶一个腰好的媳妇,脸蛋嘛倒在其次,能看过去就行了。
他大声慨叹着,不无讨好女人的意思:“农村太苦太累,再好的腰都给糟践了。”
男人把堆积在罗网下的石子铲进笼里,用扁担挑起来,走上沙坑的斜坡,木质扁担吱呀吱呀响着,把笼里的石头倒在石堆上。折返身回来,再装再挑。女人对我说:“他见了你话就多了。他跟我在这儿,整晌整晌不说一句话。”
太阳沉到西原头的这一瞬,即将沉落下去的短暂的这一瞬,真是奇妙无比景象绚烂的一瞬。泛着嫩黄的杨柳林带在这一瞬里染成橘红。河岸边刚刚现出绿色的草坨子也被染成橘黄色。小木桥上的男人和女人被这瞬间的霞光涂抹得模糊了,男女莫辨。
应办了几件公务,再回到滋水河的时候,小麦已经吐穗了。
我有点急迫地赶回乡下老家来,就是想感受小麦吐穗扬花这个季节的气象。
女人正挥动铁锨朝罗网上抛掷着沙石。男人呢?
“那位硬熊呢?”“没来。”
我问:“咋咧?出什么事了?”
她停住手中的铁锨,重重地深深地吁出一口气:“女儿考试没考好。”
“就为这事?”我也舒了一口气,“这回没考好,下回再争取考好嘛!”
“这娃娃也是……平时学得挺好的,考试分数也总排前头。偏偏到分班的节骨眼上,一考就考……”
“直到昨日晚上,他才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捞石头做啥!我还捞这石头做啥……”
“你不是说他是个硬熊吗?这么一点挫折就软塌下来了?”我说。
“他高考考大学差一点点分数没上成,指望娃能……”
“他来了!天哪!他自个儿来了——”
我听见女人的抖声,也看见她随着颤颤的抖声涌出的眼泪。
我瞬即看见他正向这边的沙梁走来。
他的肩头背着罗网,扛着镢头铁锨,另一只肩头挑着担子,两只铁丝编织的铁笼吊在扁担的铁钩上。
他对我淡淡地笑笑。
他开始支撑罗网。
“天都快黑咧,你还来做啥?”她说。
“挖一担算一担嘛。”他说。
许久,他都不说话。镢头刨挖沙层在石头上撞击出刺耳的噪声,偶尔迸出一粒火星。
许久,他直起腰来,平静地说:“大不了给女儿在这沙滩上再撑一架罗网喀!”
我的心里猛然一颤。
我看见女人缓缓地丢弃了铁锨。我看着她软软地瘫坐在湿漉漉的沙坑里。我看见她双手捂住眼睛垂下头。我听见一声压抑着的抽泣,我的眼睛模糊了。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 本文以人物对话为主,夹以简洁的叙事,对话语言不仅极富个性,体现出人物性格特点,而且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如“那位硬熊呢”等。
B. 小说注重于细微处写人,从对女儿考试没考好这件事的态度可以看出,女人是一个通情达理而又乐观的人,而那个白认为“硬”的男人却被打垮了。
C. 小说写男人的爷爷宁愿被杀害也不说出银圆的下落,他父亲昏死也不承认“反党”,是为了说明他的“硬”受到家族影响,与下文他的转变形成对比。
D. “我”之所以反复劝男人“到城里找个营生干”,是因为他是个高中生,也因为“我”和他谈得很投机,更因为“我”有能力帮他。
E. 小说开头详细描述劳作的场景并且突出描写男人、女人使用同样的镢头、铁锨、铁丝编织的铁笼、扁担,意在表明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2.小说中的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小说中画线句子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4.小说结尾说“我的眼睛模糊了”,请结合全文探究“模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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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21分)
人,又少了一个
聂华苓
三年前,也是冬天。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来到我家门前。
她头发蓬乱,脸色苍黄,穿着一件空荡荡的破旧花棉袄,和一条褪色的灰布裤子,手中提着一个白布口袋。她轻轻推开我家虚掩的大门,缩缩瑟瑟地探进头来。我正站在窗口。
“太太,我不是叫花子,我只是要点米,我的孩子饿得直哭!”她没等我回答,就自我介绍下去:“我也是大学毕业的。哪,你看。”她抖着手由内衣口袋中掏出身份证来,“这上面都写着的,这是我以前的照片!”
由于好奇,我接过她的身份证。那是一个富态的中年女子的照片:光亮细碎的发鬈,整整齐齐地贴在头上,淡淡的双眉,弯在那一双满足的眼睛之上,衣襟上还盘着一个蝴蝶花扣。
我端详着那照片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讲了下去:“我先生坐了牢,我就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饱一天,饿一天。我替人洗衣服,付了房钱,喝稀饭都不够!孩子们饿得抱着我哭,我只有厚着脸皮出来讨点米。我只要米,不要钱,我不是叫花子,我是凭一双手吃饭的人!太太!唉!我真不好意思,我开不了口,我走了好几家,都说不出口,又退出来了!我怎么到了这一天!”她撩起衣角来拭眼泪。
我将她的口袋装满一袋米。她抖动着两片龟裂的嘴唇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您给我这么多!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太太,我不晓得怎么说才好,我——我直想哭!”她淌着泪背着一袋米走了。
三年后的今天,我又看见了那个女人。她正站在巷口一家人家门前, 我打那儿经过。她皱缩得更干更小了!佝偻着背,靠在门框上,脸上已经没有三年前那种羞怯的神情了,咧着一嘴黄牙,阴森森地笑着,用一种熟练的讨乞声调高声叫道:“太太,做做好事,赏一点吧!太太,做做好事,赏一点吧!”只听得门内当啷一响,是金属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吆喝:“一角钱拿去!走,走,谁叫你进来的?你这个女人,原来还自己洗洗衣服赚钱,现在连衣服也不洗了,还是讨来的方便!”
那女人笑嘻嘻的:“再赏一点吧,太太,一角钱买个烧饼都不够!”“咦,哪有讨饭的还讨价还价的? 走,走,在这里哼哼唧唧的,成什么样子?”那女人的嘴笑得更开了:“再给我一点就走,免得我把您地方站脏了,再多给一点!”
呯地一声,大门被踢上了。那女人回过头来,冷笑了一声,然后漠然望了我一眼,她已经不认得我了!
1.小说突出描写了女人行乞时的四次“笑”,请认真阅读小说,简析每次“笑”所显示的内容。(每次限十字内)(4分)
(1)第一次笑:
(2)第二次笑:
(3)第三次笑:
(4)第四次笑:
2.怎样理解小说标题“人,又少了一个”的深刻含义?(4分)
3.如果将女人的有关身份证的文字材料抽去,对小说的人物刻画和主题的表现有没有影响,为什么?(4分)
4.次文和《祝福》中都写了两个乞丐的“死”,这两个乞丐的“死”有什么不同?(6分)
5.下列对这篇小说的欣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 )
A.作者刻画女人形象,多角度地运用了纵向对比,写出人物的人格由自尊的顽劣,行为由知羞到寡廉耻,心理由希望到麻木,外貌由富态到干瘪,令人憎恨,也唤起同情。 |
B.对女人的性格扭曲的社会根源,作者的思想倾向是鲜明的,但未曾表明,只是在人物刻画和情节的发展中,让其自然流露出来。 |
C.作品的语言十分细腻、流畅,尤其是人物语言极富于个性化,三年后女人乞讨的几段话,尽管有点夸张,但活画出女人蜕变后的丑恶的灵魂。 |
D.作者对生活是忠实的,但不拘泥于生活的真实,经过艺术提炼、加工,使现实中女人行乞的故事更加典型,显示出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批判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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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桥边的老人
[美] 海明威
一个戴钢丝边眼镜的老人坐在路旁,衣服上尽是尘土。
河上搭着一座浮桥,大车、卡车、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在涌过桥去。骡车从桥边蹒跚地爬上陡坡,一些士兵扳着轮辐在帮着推车。卡车嘎嘎地驶上斜坡就开远了,把一切抛在后面,而农夫们还在齐到脚踝的尘土中踯躅着。但那个老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太累,走不动了。
我的任务是过桥去侦察对岸的桥头堡,查明敌人究竟推进到了什么地点。完成任务后,我又从桥上回到原处。这时车辆已经不多了,行人也稀稀落落,可是那个老人还在原处。
“你从哪儿来?”我问他。
“从圣卡洛斯来,”他说着,露出笑容。
那是他的故乡,提到它,老人便高兴起来,微笑了。
“那时我在看管动物, ”他对我解释。
“噢,”我说,并没有完全听懂。
“唔,”他又说,“你知道,我待在那儿照料动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圣卡洛斯的。”
他看上去既不象牧羊的,也不象管牛的。我瞧着他满是灰尘的黑衣服、尽是尘土的灰色面孔,以及那副钢丝边眼镜,问道,“什么动物?”
“各种各样,”他摇着头说,“唉,只得把它们抛下了。”
我凝视着浮桥,眺望充满非洲色彩的埃布罗河①三角洲地区,寻思究竟要过多久才能看到敌人,同时一直倾听着,期待第一阵响声,它将是一个信号,表示那神秘莫测的遭遇战即将爆发,而老人始终坐在那里。
“什么动物?”我又问道。
“一共三种,"他说,“两只山羊,一只猫,还有四对鸽子。”
“你只得抛下它们了?”我问。
“是啊。怕那些大炮呀。那个上尉叫我走,他说炮火不饶人哪。”
“你没家?”我问,边注视着浮桥的另一头,那儿最后几辆大车正匆忙地驶下河边的斜坡。
“没家,”老人说,“只有刚才讲过的那些动物。猫,当然不要紧。猫会照顾自己的,可是,另外几只东西怎么办呢?我简直不敢想。”
“你的政治态度怎样?”我问。
“政治跟我不相干,”他说,“我七十六岁了。我已经走了十二公里,我想我现在再也走不动了。”
“这儿可不是久留之地,"我说,“如果你勉强还走得动,那边通向托尔托萨②的岔路上有卡车。”
“我要待一会,然后再走,”他说,“卡车往哪儿开?”
“巴塞罗那③。”我告诉他。
“那边我没有熟人,”他说,“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
他疲惫不堪地茫然瞅着我,过了一会又开口,为了要别人分担他的忧虑,“猫是不要紧的,我拿得稳。不用为它担心。可是,另外几只呢,你说它们会怎么样?”
“噢,它们大概挨得过的。”
“你这样想吗?”
“当然。”我边说边注视着远处的河岸,那里已经看不见大车了。
“可是在炮火下它们怎么办呢?人家叫我走,就是因为要开炮了。”
“鸽笼没锁上吧?”我问。
“没有。”
“那它们会飞出去的。”
“嗯,当然会飞。可是山羊呢?唉,不想也罢。”他说。
“要是你歇够了,我得走了,”我催他。“站起来,走走看。”
“谢谢你,”他说着撑起来,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
“那时我在照看动物,”他木然地说,可不再是对着我讲了。
“我只是在照看动物。”
对他毫无办法。那天是复活节的礼拜天,法西斯正在向埃布罗挺进。可是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法西斯飞机没能起飞。这一点,再加上猫会照顾自己,或许就是这位老人仅有的幸运吧。
①托尔托萨:西班牙塔拉戈纳省城市。
②巴塞罗那:西班牙最大的港市。
③埃布罗河:西班牙境内最长的一条河。
(选自《海明威短篇小说选》)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A. 在战争中,人人自危,只求自保,又何必去考虑动物的安危,而这位老人却对动物的安危反复惦念,借此表达人性的善良,人与动物相互依存的主题。
B. “那是他的故乡,提到它,老人便高兴起来,微笑了。”可知我对老人的情况有一定了解,所以老人反复对我提及他的动物们。
C. 小说对话设计很具张力,我的“劝离”和老人的“不动”构成两极,“我”两次劝老人离开,但他始终没有挪动,内在原因是对家园的留恋以及对未来生活的迷茫。
D. 小说写了一位在炮火中不但失去了家园,也失去了最后几位可依靠的伴侣的一无所有的老人,作者主要通过语言描写、动作描写、心理描写来塑造人物形象。
E. “我边说边注视着远处的河岸,那里已经看不见大车了。”暗示了我对老人命运的担心:没赶上去巴塞罗拉的卡车就等于要留在战场上了。“他说着撑起来,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实际意味着老人凶多吉少的未来。
2.桥边的老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简要分析。
3.“我”在小说中的作用是什么?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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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25分)
窗中戏剧
女人倚在窗子边,朝对面望去。风微微地从河边吹来,感觉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她住在顶楼的倒数第二层,街道在远远的下面,就连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的噪音也很少传到这里。就在女人准备从窗边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对面那个老人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天色还不晚,外面还很亮,老人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显,那种感觉就好像太阳底下开着的街灯,又像是灯火通明的教堂里,某个人在窗边点亮的蜡烛。
女人站住了。
老人打开窗子,朝着这边点了点头。
他是在向我打招呼吗?女人心里暗自想道。她所住的房子上面一层是空着的,下面一层是一个工厂,这会儿早就关门了。女人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作为对老人的回应。只见老人又冲着这边点点头,同时伸手去摘帽子,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头上并没有帽子。老人转身消失在了后面的房间里。
很快,老人又出现在了窗前。这次,他的头上多了一顶帽子,身上加了一件外套。他脱下帽子,微笑着向女人致意。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开始挥舞起来。一开始,是轻轻的,接着,越来越激烈。他把身子倾在窗台上,让人不得不为他担心他的整个身体会从窗子里跌出来。女人有些愕然地后退了一步。
这时,窗子对面的老人一抬手,将手中的帽子远远地甩开了。同时,他将围巾顶在了自己的头上,就像一个穆斯林人一样,将自己的头包裹了起来。接着,他将双臂交叉,合在胸前,开始鞠躬。每次抬起头时,他的左眼都闭着,仿佛在向女人传递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某种秘密信息。女人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突然发现,窗子中出现了两条穿着窄窄的、打着补丁的丝绒裤子的双腿。老人在做倒立!当他那满脸通红、满是汗水而又兴高采烈的脸重新出现在窗前时,女人终于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
老人仍然没有停下来。他披着一个床单,在两个窗子前交替出现。三条街道以外的警局接到了女人的电话,女人在电话中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十分激动,以至于警察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对面的老人笑得更厉害了,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团。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模糊的手势,在脸上一抹,随即,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似乎,他的笑容已经瞬间被他攥在了手里。女人一直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切,直到警车赶到楼下。
女人气喘吁吁地跑下楼。警车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一群人跟着警察和女人上了楼,有好几个甚至跟到了最后一级楼梯上。他们凑在一起,好奇地等待着——先是有人上前敲门,没有人应;然后按门铃,仍然没有回应。作为训练有素的警察,打开一道门并不是难事——门很快被打开了,干净利落。顺着窄窄的走廊,他们终于捕捉到了走廊尽头隐约的灯光。女人蹑手蹑脚地,紧紧地跟在警察后面。当通往里间的那道门被打开时,只见老人背对着他们,仍站在窗子旁。他的双手拿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的枕头,放在自己头上,又拿下,不断重复着。那样子仿佛是在告诉什么人,他要去睡觉了。而他的肩上,还披着一块地毯。众人几乎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老人仍然没有转身——这个老人的听觉已经非常迟钝了。女人的视线越过老人,望向对面,她看到了自己家那扇昏暗的窗子。
就像她所想的那样,底下那一层的工厂已经下班了。不过,在她家楼顶上,不知什么时候搬来了一对小夫妻。在他们房间的窗子旁,有一个围着栏杆的儿童床。一个小男孩正站在里面。
这个小孩儿头上也顶着一个枕头,身上披着一个床单。他不停地在床上蹦着跳着,朝着这边挥动着双手,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他先是笑着,接着,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仿佛他在一秒钟之内将自己的笑容攥在了手中。紧接着,小男孩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笑容抛到了所有目瞪口呆的人们脸上。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
E.本小说通过老人在窗前逗孩子玩的情节,主要突出了老人的孤独寂寞,同时也较好地表现了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和猜疑。
A. 这篇小说采用“误会”的写作手法,讲述的是女人看到一位老人表演而发生误会的故事。题材偏又怪,而主题发人深省,耐人寻味。
B. “外面还很亮,老人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显”这部分的描写,暗示女人能够看到老人的表演,较好地为后面情节的发展作了铺垫。
C. 女人在报警电话中之所以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十分激动”是因为她看到老人在做倒立,担心老人在倒立过程中会出现意外情况。
D. 敲门时“没有人应”,按门铃“依然没有人应”,原因是老人听力不好,又全神贯注地表演,逗对面楼上的孩子玩耍,并且离门较远。
2.结合文本,简要概括小说中女人心理变化的过程。(6分)
3.小说是怎样刻画老人形象的?试指出两种手法,并作简要分析。(6分)
4.小说结局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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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幸会,妈妈
张 春
①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一名会计,在食品站工作。那个年代的屠夫看不起坐办公室的,男人看不起女人,双重歧视。我妈妈不服,就学会了杀猪。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穿着黑色的皮围裙,按倒一头猪,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后来我妈走到哪儿,那帮屠夫叔叔们就跟到哪儿。她的本职业务顶呱呱,现在已经60多岁,对数字依然非常敏感,心算精确到个位数。
②我们小时候爱吃手指,把手指甲都啃坏了。她就给我和哥哥在胸前吊了一粒甘草片。因为甘草片比手指头好吃,我们就不吃手指头了。我4岁的时候,看到其他小孩子在高楼外的屋檐上追跑嬉闹,也想跟上去。妈妈没有打我骂我,而是去买了一个大西瓜,带我们站到那个楼顶上,瞅着下面没人,把西瓜扔了下去,然后说:“你们看,摔下去就是这个样子!”
③还有一次,在家里看电视剧《哪吒闹海》,看到哪吒自杀的时候,我一边伤心地大哭,一边去上学。走出好远,后边远远传来妈妈的声音,她边喊边跑:“哪吒没有死——被他师父救活了——不要哭了!”她起码追了200米。
④我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收到情书,非常忧心,试探地拿给妈妈看。妈妈仔细地看完,然后笑眯眯地叠起来还给我,说:“青春真好,还有人给你写这样的信。”我后来听说很多女孩子不再对妈妈说心事,就是从第一封类似的书信开始的,而我却松了一口气,好像今后没有什么事不能和妈妈说的了。
⑤但我们之间也不都是美好时光。青春叛逆期,我也跟她吵过,说:“等我长大了,还了你们的钱,我就再也不欠你们的了!”妈妈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我们大人有时也心情不好,你看看《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总是逗阿玛高兴,你就不能也哄哄我吗?”
⑥小时候上学,爸妈很少接送我,下雨也一样。家里的伞都是长柄的大黑伞,我个子矮,不喜欢带大黑伞,所以经常淋雨。过了十几年,我随便抱怨了一下这件事,妈妈后来几次说:“那时候我怎么就那么蠢,不知道给你买一把小伞呢?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你要原谅我们啊。”又一次回家,她给我买了一把最轻便的小花伞。那时我已经30岁了。
⑦后来爸爸病倒了,她去陪护,不眠不休的40天,她竟然还胖了些。她说虽然没有怎么睡觉,但爸爸吃剩的东西,她都搅一搅全部吃掉了。情绪上受不了的时候,自己跑到厕所里哭一场。爸爸还是走了。她规定自己每天只准痛哭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要振作起来。她说:“要疯掉还不容易?可我疯了,我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⑧命运是猜不透的。爸爸去世仅一年,我刚上大学,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等她走进我的宿舍,我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是她背着我,一家一家的医院去看。当时在北京看病太难了,每次排队要排四五个小时。我想,妈妈的心该被烧焦了吧?稍有闲暇,她就摸着我因为打了好多针而布满淤青的手,说:“不知道有没有哪个神仙,能把你的病摘下来放在我的身上?”在北京治疗了三个月,医生都说住院没有意义了。但妈妈心不死,她照样背着我,到处寻访偏方和疗法。稍有希望,就专程撵了去。最后,她竟然自己研究医书,自己开药试针。她甚至琢磨出一套按摩手法,能准确地摸索出我任何地方的疼痛,最后对症下药。半年后,我站起来了,居然回到北京继续上学。
⑨又是几年过去了,我们家一切都好起来了。今年3月,妈妈到厦门来看我,我们去海边散步。妈妈笑着说,她以前不是很会走路,现在腿脚不如以前了,反而领悟到一些道理,变得很会走路了。她说:“走路先要知道目的地,迈开步就要专心致志。途中不要突然变快,也不要突然变慢,要一脚一脚地走。这样,走多远,也不会累着。”
⑩我看到她平静地望着远方,脚步均匀地走着,全身显出协调而动人的姿态。我突然涌出一股热泪,一句一直想对她说却老是不知怎么说的话喷薄而出:“幸会,妈妈!”
(原载《青年文摘》,有删节)
1.对这篇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A. 这是一篇记叙性散文,作者回忆了发生在母女之间的大量往事,展示了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在教育和影响女儿健康成长路上的感人故事。
B. 这一对母女历经生活的几多不幸,母女间也曾产生过不少矛盾,有时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可作者却写得曲折动人、生动有趣,富有文学性。
C. “幸会”一词,其本义表示与人初次见面感到荣幸。标题运用“幸会”,新颖别致,易激发读者兴趣;结尾运用,则表达了对妈妈的感激之情。首尾呼应,结构圆融。
D. 写身边的人和事的文章一是材料要丰厚,件件经过精心选择;二是组织要讲究,使全文中心明确,浑然一体。本文达到了这一要求。
2.作者从哪几个方面叙述了这位妈妈对女儿的深厚感情?请简要概括。
3.第⑨段划线句,不只涉及到如何走路,更揭示了人生的道理。你怎样理解?请分点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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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各题。
人,又少了一个
作者:聂华苓
三年前,也是冬天。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来到我家门前。
她头发蓬乱,脸色苍黄,穿着一件空荡荡的破旧花棉袄,和一条褪色的灰布裤子,手中提着一个白布口袋。她轻轻推开我家虚掩的大门,缩缩瑟瑟地探进头来。我正站在窗口。
“太太,我不是叫花子,我只是要点米,我的孩子饿得直哭!”她没等我回答,就自我介绍下去:“我也是大学毕业的。哪,你看。”她抖着手由内衣口袋中掏出身份证来,“这上面都写着的,这是我以前的照片!”
由于好奇,我接过她的身份证。那是一个富态的中年女子的照片:光亮细碎的发鬈,整整齐齐地贴在头上,淡淡的双眉,弯在那一双满足的眼睛之上,衣襟上还盘着一个蝴蝶花扣。
我端详着那照片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讲了下去:“我先生坐了牢,我就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饱一天,饿一天。我替人洗衣服,付了房钱,喝稀饭都不够!孩子们饿得抱着我哭,我只有厚着脸皮出来讨点米。我只要米,不要钱,我不是叫花子,我是凭一双手吃饭的人!太太!唉!我真不好意思,我开不了口,我走了好几家,都说不出口,又退出来了!我怎么到了这一天!”她撩起衣角来拭眼泪。
我将她的口袋装满一袋米。她抖动着两片龟裂的嘴唇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您给我这么多!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太太,我不晓得怎么说才好,我——我直想哭!”她淌着泪背着一袋米走了。
三年后的今天,我又看见了那个女人。她正站在巷口一家人家门前, 我打那儿经过。她皱缩得更干更小了!佝偻着背,靠在门框上,脸上已经没有三年前那种羞怯的神情了,咧着一嘴黄牙,阴森森地笑着,用一种熟练的讨乞声调高声叫道:“太太,做做好事,赏一点吧!太太,做做好事,赏一点吧!”只听得门内当啷一响,是金属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吆喝:“一角钱拿去!走,走,谁叫你进来的?你这个女人,原来还自己洗洗衣服赚钱,现在连衣服也不洗了,还是讨来的方便!”
那女人笑嘻嘻的:“再赏一点吧,太太,一角钱买个烧饼都不够!”“咦,哪有讨饭的还讨价还价的? 走,走,在这里哼哼唧唧的,成什么样子?”那女人的嘴笑得更开了:“再给我一点就走,免得我把您地方站脏了,再多给一点!”
呯地一声,大门被踢上了。那女人回过头来,冷笑了一声,然后漠然望了我一眼,她已经不认得我了!
1.下列对这篇小说的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3分)
A.作者刻画女人形象,多角度地运用了横向对比,写出人物的人格由自尊到顽劣,行为由知羞到寡廉耻,心理由希望到麻木,外貌由富态到干瘪,令人憎恨,也唤起同情。 |
B.对女人的性格扭曲的社会根源,作者的思想倾向是鲜明的,但未曾表明,只是在人物刻画和情节的发展中,让其自然流露出来。 |
C.作品的语言十分细腻、流畅,尤其是人物语言极富于个性化,三年后女人乞讨的几段话,尽管有点夸张,但活画出女人蜕变后的丑恶的灵魂。 |
D.作者对生活是忠实的,但不拘泥于生活的真实,经过艺术提炼、加工,使现实中女人行乞的故事更加典型,显示出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批判力量。 |
2.小说突出描写了女人行乞时的四次“笑”,请认真阅读小说,简析每次“笑”所显示的内容。(每次限十字内)(4分)
(1)第一次笑:
(2)第二次笑:
(3)第三次笑:
(4)第四次笑:
3.怎样理解小说标题“人,又少了一个”的深刻含义?(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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