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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深深

沈裕慎

夜,静静的.

月牙,像被抛在碧海中的一叶小舟。它淡淡的银辉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把参差斑驳的黑影撒满铺着石子的小巷,只有熬红了眼睛的昏淡的路灯坚守在岗位上。我,踯躅在小巷深处……

幽深的小巷深处跳出了一星灯火。那灯火在闪烁,在浮动;俄顷,当它在路灯下闪现的刹那,我看清了:那是盏夜宵馄饨担上的小马灯,悬在那颤悠悠的毛竹扁担尖上。

在这夜深人静的月夜,在这古城的小巷深处,品味一下传统小吃,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

立在我面前的是位50岁左右的汉子。方脸大耳,岁月的犁铧在他的额头上留下的沟壑,是那样醒目,而且极为深邃。听到我的呼唤,他在路口放下挑子后,用手在担子的一头的下层掏呀掏的。谁知,“哗啦”一声,一本厚书落在地上。嗬,是本《英汉大词典》。想不到这小巷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你懂英语?”我探问道。

“只懂一点儿。”他声音极低,从担子的下端掏出一张折叠式的小凳子递了过来,“先生,请坐。”

说着,他往小钢锅底下添了根木柴,火苗要时蹿了起来。借着那跳跃的火光,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指针的剪刀已无情地将昨日与今天裁开。

“生意做到这么晚,真够辛苦的了。”也许是职业的本能,我对这位沦落小巷深处的人,颇感兴趣。“扁担两头挑着五张嘴哩,能让做这营生就算有福呐,前些日子还被追着屁股撵呢!”“个体经营小饮食,中央有政策呀!”

“诺,我还有盖着大红印的‘护照’呐。”他笑着指了指担子上挂的嵌在镜框里的“营业执照”。也许是他不愿谈这些,改口道:“贵姓?途经本地?”我点点头:“姓沈,沈阳的沈。”又反问道:“您呢?”

“敝姓梅,梅花的梅。”

“听口音,府上是苏州一带的?”

我的乡音,本以为几十年在上海早将它“荒”掉了,谁料岁月易逝却本性难改,竟被他辨出来。我颔首称是。因为我的老家昆山,确是属于苏州管辖的。

“巧呀,他乡遇故知!”他乐了。

大概是同饮过阳澄湖的水吧,我们聊得更投机了。原来,他是孤儿,幼时被一对无子女的老师收养,念师范时专攻英文,1949年在国民党军中任了不到三个月的译员。解放后因为这个历史问题,扫过街,种过花,摆过地摊,挑过馄饨担子。“文化大革命”时期,被遣送乡下,监督劳动,落实政策时重返市里。目下重操旧业,业余偶尔为本市的机械、电气公司翻译资料。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原是上海某报的记者,后因种种原因,被下到工厂劳动。现在刚被改正,特作短暂旅行舒展一下筋骨,同时为工作拜访些朋友、老上级……”他听得很是入神,馄饨还没有下锅,他竟用勺子在小铜锅里捞了起来!

他自知失态了,一边抱歉地摇摇头,一边向我道贺:“恭喜,恭喜!”

“你有一技之长,也可以毛遂自荐呀!”

“自荐?”他凄楚一笑,“哪个伯乐,能相上我这个还背着黑锅的老马?”

“有!”我猛然想起近日市报上的一则有关招聘外语人员的广告,说:“你去报名呀!”

“谁要我这个快五十岁的人?”我安慰他:“还不算老呀!”

“不算老?现在单位只招年轻人。咳,亲戚帮我在机械、电气公司找点资料翻翻,也是费了不少周折的呢!”也许是太激动了,他似乎有点语无伦次。

“你明天再去找,有心报国,还怕无门?”我又给他打气。当然,我也知道,这个年龄确实有点难了。

他把一碗热气腾腾的、带有麻油香味的馄饨给我后,说:“对,明天再去试一试。”

我告别了这小巷口。月牙儿,这只小舟,依它固有的历史航线前进了一程。那朦胧月色下的河,像只长长的摇篮,静静地卧在大地的怀抱中,泊着的几叶扁舟,像顽皮了一天的困倦的娇子,在母亲轻轻的摇晃中,进入了梦乡……

(节选自沈裕慎《我的花溪情缘》)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 文章对卖馄饨的汉子的肖像描写,运用了夸张和比喻手法,生动地写出了其脸上的皱纹又深又长,给人沧桑之感。

B. 文中画线句子运用比喻的手法,将手表指针比喻成剪刀,既形象地写出汉子为谋生工作到凌晨的辛苦,又引出下文。

C. “扁担两头挑着五张嘴哩”一语生活气息浓厚,道出了汉子收入来源唯一而家中人口又多的困窘,也回答了“我”的疑问。

D. 卖馄饨汉子的人生际遇,引起了“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我”鼓励汉子积极面对生活,临别充满希望。

2.文章结尾的景物描写有什么作用?

3.本文初稿时标题为《乡音》,定稿标题为《小巷深深》。标题修改后有哪些好处?请简要分析。

高二语文现代文阅读困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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