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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国文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但教员用拿毛笔的姿势举着铅笔点名的时候,学生却个个都到了,因为一个学生不只答一声到。真到了的学生,一部分是从事午睡,微发鼾声,一部分看小说如《官场现形记》《玉梨魂》之类,一部分写父母亲大人膝下式的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方。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总是很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
有一天上作文课,徐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XXX!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一眼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后来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如今想来,当初的凶何尝不是一种负责。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这样新旧兼收的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也因此逐渐领教了他的才学。还有他的朗诵也非常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的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的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好文章掷地作金石声,那也许是过分夸张,但必须可以琅琅上口,那却是真的。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
徐先生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 尚可 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的抹,整页整页的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的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的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的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的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功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我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在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两项是
A. 作者描写徐老师既突出其优点,也不回避其丑陋,如从文章的第二小节开始,不惜笔墨交代了其可怕的绰号、怪异的相貌、狰狞的凶笑、不良的习惯等。这反映了作者写人叙事力求客观公正的写作态度。
B. 徐先生在教学中思想较为开明,自己编选教材既选古文也选时文,他的这种做法激发了学生学习国文的兴趣。
C. 徐先生追求简洁、硬朗的文风,批改作文时常常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他的这种文风追求对作者今后的写作产生了影响。
D. 作者好像漫画高手一般,截取了徐先生生活的几个片段,抓住其特征,寥寥几笔,便把徐先生刻画得形神兼备。
E. 与《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语言极其庄重严肃不同,本文在描写徐老时极尽戏谑调侃之能事,语言轻松幽默,体现了梁实秋散文的另一种风格。
2.文章弥漫着作者对先生的怀念和敬慕之情,可为什么要对先生的相貌习惯等进行”大不敬”的丑化?
3.文章最后写道:我在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怀着怅惘敬慕之意。结合文章内容,说一说作者为何会怅惘敬慕。
高一语文现代文阅读中等难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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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国文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但教员用拿毛笔的姿势举着铅笔点名的时候,学生却个个都到了,因为一个学生不只答一声到。真到了的学生,一部分是从事午睡,微发鼾声,一部分看小说如《官场现形记》《玉梨魂》之类,一部分写父母亲大人膝下式的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方。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总是很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
有一天上作文课,徐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XXX!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一眼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后来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如今想来,当初的凶何尝不是一种负责。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这样新旧兼收的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也因此逐渐领教了他的才学。还有他的朗诵也非常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的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的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好文章掷地作金石声,那也许是过分夸张,但必须可以琅琅上口,那却是真的。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
徐先生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 尚可 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的抹,整页整页的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的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的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的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的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功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我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在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两项是
A. 作者描写徐老师既突出其优点,也不回避其丑陋,如从文章的第二小节开始,不惜笔墨交代了其可怕的绰号、怪异的相貌、狰狞的凶笑、不良的习惯等。这反映了作者写人叙事力求客观公正的写作态度。
B. 徐先生在教学中思想较为开明,自己编选教材既选古文也选时文,他的这种做法激发了学生学习国文的兴趣。
C. 徐先生追求简洁、硬朗的文风,批改作文时常常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他的这种文风追求对作者今后的写作产生了影响。
D. 作者好像漫画高手一般,截取了徐先生生活的几个片段,抓住其特征,寥寥几笔,便把徐先生刻画得形神兼备。
E. 与《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语言极其庄重严肃不同,本文在描写徐老时极尽戏谑调侃之能事,语言轻松幽默,体现了梁实秋散文的另一种风格。
2.文章弥漫着作者对先生的怀念和敬慕之情,可为什么要对先生的相貌习惯等进行”大不敬”的丑化?
3.文章最后写道:我在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怀着怅惘敬慕之意。结合文章内容,说一说作者为何会怅惘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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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学类文本阅读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他的相貌很古怪,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的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常藏着两桶清水鼻涕,不时的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的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上便亮晶晶的吊出两根玉箸,他便用手背一抹。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时我没有赶得上看见,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已油渍斑斑。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的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他滔滔不绝的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的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一眼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的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有历代佳作有时事杂论,油印分发给大家。他这样新旧兼收选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介绍作者,而且介绍得很亲切,例如他讲张东荪的文字时,便说:“张东荪这个人,我倒和他一桌上吃过饭……”这样的话是相当的可以使学生们吃惊的,吃惊的是,我们的国文先生也许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吧,否则怎样会能够和张东荪一桌上吃过饭!
徐先生于介绍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可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的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
徐先生教我许多作文的技巧。他告诉我:“作文忌用过多的虚字。”该转的地方,硬转;该接的地方,硬接。文章便显着朴拙而有力。他告诉我,文章的起笔最难,要突兀矫健,要开门见山,要一针见血,才能引人入胜,不必兜圈子,不必说套语。他又告诉我,说理说至难解难分处,来一个譬喻,则一切纠缠不清的疑难都迎刃而解了,何等经济,何等手腕!诸如此类的心得,他传授我不少,我至今受用。
我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 作者描写徐先生既突出其优点,也不回避其丑陋的一面,如交代其可怕的绰号、怪异的相貌、狰狞的笑、不良的习惯等。这反映了作者写人叙事力求客观公正的写作态度。
B. 徐先生在教学中思想较为开明,自己编选教材既选古文也选白话文,他的这种做法激发了学生学习国文的兴趣。
C. 徐先生追求简洁、硬朗的文风,批改作文时常常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只剩下筋骨。他的这种文风追求对作者今后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
D. 与《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语言极其庄重严肃不同,本文在描写徐先生时极尽戏谑调侃之能事,语言轻松幽默,体现了梁实秋散文的独特风格。
2.文章最后写到:“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结合文章内容,说一说作者为何会怅惘敬慕。
3.文中的徐先生具有怎样的性格特征?结合文中内容分析作者刻画形象时运用了哪些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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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①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②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他的相貌很古怪,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的身材高大,但是两肩总是耸得高高的,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常藏着两桶清水鼻涕,不时的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的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上便亮晶晶的吊出两根玉箸,他便用手背一抹。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时我没有赶得上看见,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已油渍斑斑。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③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的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他滔滔不绝的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的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④“×××!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⑤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一眼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⑥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的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⑦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有历代佳作,有时事杂论,油印分发给大家。他这样新旧兼收选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介绍作者,而且介绍得很亲切,例如他讲张东荪的文字时,便说:“张东荪这个人,我倒和他一桌上吃过饭……”这样的话是相当的可以使学生们吃惊的,吃惊的是,我们的国文先生也许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吧,否则怎样会能够和张东荪一桌上吃过饭!
⑧徐先生于介绍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可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的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
⑨徐先生教我许多作文的技巧。他告诉我:“作文忌用过多的虚字。”该转的地方,硬转;该接的地方,硬接。文章便显着朴拙而有力。他告诉我,文章的起笔最难,要突兀矫健,要开门见山,要一针见血,才能引人入胜,不必兜圈子,不必说套语。他又告诉我,说理说至难解难分处,来一个譬喻,则一切纠缠不清的疑难都迎刃而解了,何等经济,何等手腕!诸如此类的心得,他传授我不少,我至今受用。
⑩我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意一项是
A. 文章第①段连用两个表程度的副词“最”,突出了国文老师在我记忆中的位置,同时也能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
B. 徐老师骂了我后,对我的作文批改反而特别详尽,甚至当面解释,表明他对骂我的行为感到后悔。
C. 徐老师自己选辑教材,新旧兼收的作法,让我对国文的兴趣提高了不少,他教我的许多作文技巧,为我一生受用。
D. 作者用“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感情”“有气势”“有抑扬顿挫”等词语对徐老师的朗读作了高度评价。
2.结合上下文,分析第⑩段中画线句子的含意。
3.本文生动地描绘了徐老师的古怪外貌,这样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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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镜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的身材高大,但是两肩总是耸得高高的,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藏着两筒清水鼻涕,不时地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地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上便亮晶晶地吊出两根玉箸,他用手背一抹。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时我没有赶得上看见,余生也晚,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已油渍斑斑。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上午的课全是用英语讲授,下午的课全是国语讲授。上午的课很严,三日一问,五日一考,不用功便被淘汰,下午的课稀松,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每到下午上国文之类的课程,学生们便不踊跃,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到了的学生,一部分从事午睡,一部分看小说,一部分写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表。有时候逗先生开玩笑。国文先生呢,大部分都是年高有德的,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再不就是举人。他们授课不过是奉行故事,乐得敷敷衍衍。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之所以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我想大概是由于正当防卫吧。
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地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当然照例要吸溜一下鼻涕,就在这吸溜之际,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的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这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介绍作者,而且介绍得很亲切,例如他讲张东荪的文字时,便说:“张东荪这个人,我倒和他一桌上吃过饭……”这样的话是相当的可以使学生们吃惊的:我们的国文先生也许不是一个平凡人吧,否则怎么能够和张东荪一桌上吃过饭!
徐先生于介绍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可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地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领会原文意义的一半了。
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地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工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我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1.下列对散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A. 文章开头简洁明白地交代回忆老师的缘由,为下文张本,文章便是从两个“最”的角度叙写徐镜澄先生的。
B. 文中的“我”原来是个有点不羁的学生,对国文学习并无多大兴趣,但老师的一“骂”让我懂得尊重老师敬畏老师了。
C. 特殊的语境会使词语产生特殊的含义,比如文中的“故事”指“成法”;“警句”指“警告我的语句”;“安分”指“课堂上的懒散敷衍”。
D. 作品最后流露出未曾向先生报答一二的遗憾之情,更因老师归隐道山不便相见而感到悔恨,只好以此文寄情恩师。
2.作为老师,徐先生这个形象有什么特点?请作简要概括。
3.作者先从徐先生“凶”的一面写起,这样写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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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下列问题。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镜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廊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地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很特殊的。国文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但教员用拿毛笔的姿势举着铅笔点名的时候,学生却个个都到了,因为一个学生不只答一声到。真到了的学生,一部分从事午睡,微发鼾声;一部分看小说,如《官场现形记》《玉梨魂》之类;一部分写“父母亲大人膝下”式的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表。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总是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
有一天上作文课,徐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这样新旧兼收的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他的朗诵也非常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地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好文章掷地作金石声,那也许是过分夸张,但必须可以朗朗上口,那却是真的。
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一会儿,他说:“你拿了去细细地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功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我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A.作者描写徐先生既突出其优点,也不回避其丑陋的一面,如交代其可怕的绰号、怪异的相貌、狰狞的笑、不良的习惯等。这反映了作者写人叙事力求客观公正的写作态度。
B.徐先生在教学中思想较为开明,自己编选教材时既选古文也选白话文,他的这种做法激发了学生学习国文的兴趣。
C.徐先生追求简洁、硬朗的文风,批改作文时常常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只剩下筋骨。
D.与《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的语言精彩生动不同,本文在描写徐先生时极尽戏谑调侃之能事,语言轻松幽默,体现了梁实秋散文的独特风格。
2.文章最后写道:“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结合文章内容,说一说作者为何会怅惘敬慕。
3.文中的徐先生具有怎样的性格特点?结合文章内容,分析作者刻画其形象时运用了哪些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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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地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铁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国文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但教员用拿毛笔的姿势举着铅笔点名的时候,学生却个个都到了,因为一个学生不止答一声到。真到了的学生,一部分是从事午睡,微发鼾声,一部分看小说,如《官场现形记》《玉梨魂》之类,一部分写“父母亲大人膝下”式的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方。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总是很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
有一天上作文课,徐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几句:“xxx!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这几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我这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后来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如今想来,当初的“凶”何尝不是一种负责。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这样新旧兼收的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也因此逐渐领教了他的才学。还有他的朗诵也非常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地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好文章掷地作金石声,那也许是过分夸张,但必须可以朗朗上口,那却是真的。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
徐先生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谄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一会儿,他说:“你拿了去细细地体味,你的原文是软趴趴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功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我离开先生已将近50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信,不知他云游何处。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在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A.文中的“我”原来是一个有点不羁的学生,对国文学习并无多大兴趣,但老师的一“骂”让“我”懂得尊重老师、敬畏老师了。
B.作品最后流露出未曾向先生报答一二的遗憾之情,更因老师归隐道山不便相见而感到悔恨,只好以此文寄情恩师。
C.作者好像漫画高手一般,截取了徐先生生活的几个片段,抓住其特征,寥寥几笔,便把徐先生刻画得形神兼备。
D.与《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一文的语言极其庄重严肃不同,本文在描写徐老时极尽戏谑调侃之能事,语言轻松幽默,体现了梁实秋散文的另一种风格。
2.文章最后写道:“我在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结合全文内容,说说作者为何会怅惘敬慕。
3.结合文章内容分析,作者在刻画形象时运用了哪些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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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镜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的身材高大,但是两肩总是耸得高高的,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藏着两筒清水鼻涕,不时地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地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上便亮晶晶地吊出两根玉箸,他用手背一抹。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时我没有赶得上看见,余生也晚,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已油渍斑斑。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上午的课全是用英语讲授,下午的课全是国语讲授。上午的课很严,三日一问,五日一考,不用功便被淘汰,下午的课稀松,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每到下午上国文之类的课程,学生们便不踊跃,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到了的学生,一部分从事午睡,一部分看小说,一部分写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表。有时候逗先生开玩笑。国文先生呢,大部分都是年高有德的,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再不就是举人。他们授课不过是奉行故事,乐得敷敷衍衍。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之所以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我想大概是由于正当防卫吧。
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地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当然照例要吸溜一下鼻涕,就在这吸溜之际,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的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这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介绍作者,而且介绍得很亲切,例如他讲张东荪的文字时,便说:“张东荪这个人,我倒和他一桌上吃过饭……”这样的话是相当的可以使学生们吃惊的:我们的国文先生也许不是一个平凡人吧,否则怎么能够和张东荪一桌上吃过饭!
徐先生于介绍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可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地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领会原文意义的一半了。
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地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工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我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有删改)
1.下列对散文相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徐先生在教学中思想较为开明,自己编选教材既选古文也选时文,他的这种做法激发了学生学习国文的兴趣。
B.徐先生追求简洁、硬朗的文风,批改作文时常常用大墨杆子大勾大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他的这种文风追求对作者今后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
C.作者描写徐老师既突出其优点,也不回避其丑陋,如从文章的第二小节开始,不惜笔墨交代了其可怕的绰号、怪异的相貌、狰狞的凶笑、不良的习惯等。这反映了作者写人叙事力求客观公正的写作态度。
D.本文在描写徐老时语言严肃,体现了梁实秋对徐老的敬仰之情。
2.文中的国文老师为什么被学生称作徐老虎?请结合文章简要分析原因。
3.文中的徐先生具有怎样的性格特点?结合文章内容分析作者刻画形象时运用了哪些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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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1)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⑵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他的相貌很古怪,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的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常藏着两桶清水鼻涕,不时的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的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我没有赶得上看见,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已油渍斑斑。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⑶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的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他滔滔不绝的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的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⑷“×××!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⑸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一眼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⑹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我这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后来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如今想来,当初的凶何尝不是一种负责。
⑺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有历代佳作有时事杂论,油印分发给大家。他这样新旧兼收选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也因此领教了他的才学,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很亲切地介绍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可非常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的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理会到原文意义的一半了。
⑻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的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的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的给我解释一会,说:"你拿了去细细的体味,你的原文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反而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 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⑼徐先生教我许多作文的技巧。他告诉我,作文忌用过多的虚字。 又说,文章的起笔最难,要突兀矫健,要开门见山,要一针见血,才能引人入胜,不必兜圈子,不必说套语。他又告诉我,说理说至难解难分处,来一个譬喻,则一切纠缠不清的疑难都迎刃而解了,何等经济,何等手腕!诸如此类的心得,他传授我不少,我至今受用。
(10)我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本文首段突出人物给自己的深刻印象,尾段收束全文,表达对人物的景仰之情,这种结构思路跟《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基本相同。
B.作者好像漫画高手一般,截取了徐先生生活的几个片段,抓住其特征,寥寥几笔,便把徐先生刻画得形神兼备。
C.“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去削了,剩下的全是筋骨。”此句运用拟人,形象地表现了徐先生删改作文的效果。
D.文尾说“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这“怅惘”是因为离开先生近五十年,一直未与先生一通音讯,且听说先生已不在人世。
2.作为叙事写人的散文,作者写了先生给作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哪几件事?请分条概括,每条不得超过15字。
3.文中的徐先生是怎样一个人?请概括其形象特点并结合文章简要分析作者刻画这一形象所运用的艺术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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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镜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的身材高大,但是两肩总是耸得高高的,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藏着两筒清水鼻涕,不时地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地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上便亮晶晶地吊出两根玉箸,他用手背一抹。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时我没有赶得上看见,余生也晚,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已油渍斑斑。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上午的课全是用英语讲授,下午的课全是国语讲授。上午的课很严,三日一问,五日一考,不用功便被淘汰,下午的课稀松,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每到下午上国文之类的课程,学生们便不踊跃,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到了的学生,一部分从事午睡,一部分看小说,一部分写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表。有时候逗先生开玩笑。国文先生呢,大部分都是年高有德的,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再不就是举人。他们授课不过是奉行故事,乐得敷敷衍衍。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之所以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我想大概是由于正当防卫吧。
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地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当然照例要吸溜一下鼻涕,就在这吸溜之际,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的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这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介绍作者,而且介绍得很亲切,例如他讲张东荪的文字时,便说:“张东荪这个人,我倒和他一桌上吃过饭……”这样的话是相当的可以使学生们吃惊的:我们的国文先生也许不是一个平凡人吧,否则怎么能够和张东荪一桌上吃过饭!
徐先生于介绍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可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地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领会原文意义的一半了。
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地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工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我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1.下列对散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A. 文章开头简洁明白地交代回忆老师的缘由,为下文张本,文章便是从两个“最”的角度叙写徐镜澄先生的。
B. 文中的“我”原来是个有点不羁的学生,对国文学习并无多大兴趣,但老师的一“骂”让我懂得尊重老师敬畏老师了。
C. 特殊的语境会使词语产生特殊的含义,比如文中的“故事”指“成法”;“警句”指“警告我的语句”;“安分”指“课堂上的懒散敷衍”。
D. 作品最后流露出未曾向先生报答一二的遗憾之情,更因老师归隐道山不便相见而感到悔恨,只好以此文寄情恩师。
2.作为老师,徐先生这个形象有什么特点?请作简要概括。
3.作者先从徐先生“凶”的一面写起,这样写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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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春雨江南
王清铭
看过徐悲鸿先生的自题联“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印象特别深刻,每个人都有侠骨柔情的一面,骑白马驰骋在秋风萧瑟的辽阔塞上,马蹄得得,强劲的风刮动鬣鬃一般的头发,心头的豪情也随之猎猎作响。突然马一声长嘶,一个阳刚的形象镌刻在后人瞩望的视野里。
画家吴冠中先生把这一句改为“骏马秋风冀北”,意境相似,后一句则完整保留。画家李可染更是以“杏花春雨江南”为题,画了一幅水墨画。在很多人的心中,江南是故乡,是心灵的家园,也是感情的寄托。台湾作家余光中先生在《听听那冷雨》中就这样写道:“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
江南是一种时光无法磨灭的诗意,一种藏在心灵角落的柔情,是长期缠绕在思念之中的情结。我很有兴趣地查阅了“杏花春雨江南”的出处,它最早出现在元代诗人虞集《风入松寄柯敬仲》中,画家柯敬仲要回江南,虞集写词相送:“报道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词翰兼美,一时争相传刻,流传遍海内。特别是节拍处“杏花春雨江南”,入画入书或入印,还被人织成锦帕,为时所贵。由此可见,这句词曾引发了无数人的共鸣。
如果再往前到宋代,写杏花和江南雨的诗词非常多。陈与义写“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曾经得到宋高宗的欣赏。诗人客居他乡,在诗歌的平仄中消磨时光,在淅沥的雨声中,杏花突然开放了,粉红腮颊,仿佛想念中伊人的脸庞,那押了韵的思念被雨声一遍又一遍地洗濯,诗人的心中布满了水意,那场春雨来自心头,仿佛就在他的眼眶里下着。
江南是美丽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江南又是忧伤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或许是因美丽而忧伤,或是因忧伤而美丽?如果再往前到唐代,我们会遇上落魄的杜牧,沿着牧童手的指向,我们会在细雨霏霏的杏花村,端起盛满感伤的酒杯,与他隔着一千多年碰响这水底的火焰。
我很奇怪,杏花开放带来的是热闹的春意,宋祁就写过“红杏枝头春意闹”,但我们想到江南就想到柔情的雨,想到春雨就想到了在雨中开放和飘零的杏花。或许杏花春雨江南是一个缠绵的梦境,或是一种难以愈合的伤痛。或许,人生多苦难,生命的本质就是忧伤的,在我们远离故乡,或者感觉光阴悄然远逝,我们的心头就有杏花开放,就有江南雨犹如唐诗宋词一样,在我们梦的边缘平平仄仄地滴落,淋湿了我们押韵的心情。
生命不可缺少诗意。我们也不难明白,春节晚会上那个《小城雨巷》的舞蹈为什么会引起那么多现代人的情感共鸣。人们并不是真的要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去寻找“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这样的诗意和浪漫在现代生活早已消逝,但并没有隔断现代人的向往。人们是怀旧的,也向往过上一种诗意的生活,这是日渐丰富的物质生活所无法弥补的心灵空缺。人们对杏花春雨江南的向往和怀恋,也是同样的情愫。
余光中先生说:“无论工业如何发达,一时似乎还废不了雨伞。只要雨不倾盆,风不横吹,撑一把伞在雨中仍不失古典的韵味。”在杏花春雨的江南,也许我们不需要一把油纸伞,嗅着杏花的幽香,走在江南的雨里,被雨淋湿,也不失一种幸福。
1.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两项是
A. “杏花春雨江南”是一种时光无法磨灭的诗意,它缠绕过落魄的杜牧、客居他乡的陈与义与写词赠友的虞集,也让现代人十分向往。
B. 文中运用了许多引用、比拟等手法,典雅地表现了“杏花春雨江南”的诗意内涵,丰富了文章的内容,增强了艺术感染力。
C. 作者对“杏花”“春雨”等意象的着力描写,渲染了江南美丽而忧伤的特质,展现了江南的不同风貌,表达了作者对故土深深的喜爱和眷恋之情。
D. 人们对“杏花春雨江南”的向往,是一种怀旧的情愫,它既是对古典意蕴的怀恋,又包含着对现代生活失去传统诗意的感慨。
E. 文章的结尾通过对江南春雨的直接描写,进一步表现了作者在现实生活中体验到的被雨淋湿的幸福感,从而深化了文章的主题。
2.文章以“杏花春雨江南”为题,却在开头描写了一幅“白马秋风塞上”的图景,请简要分析这样写的作用。
3.文中说“这句词曾引发了无数人的共鸣”,根据文意说说“杏花春雨江南”这句词引发无数人共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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