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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

何君华

巴音诺尔苏木实在太小了,在这个人口还不到三千的小地方,你甚至找不到一个诗人。满都拉便是我在巴音诺尔见过的第一个诗人。“诗人”是我对他的称呼,他其实是苏木派出所新来的警察。

不值班的时候,满都拉喜欢带我去查干敖包读诗,读惠特曼,读狄金森,也读阿赫玛托娃、曼德尔施塔姆和帕斯捷尔纳克,这些外国人的名字我一个也没听说过。

查干敖包距离巴音诺尔苏木有十几公里,满都拉说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他说,没有比这里更适合朗读诗歌的地方了。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诗?”我问满都拉。

满都拉没有回答我,他只给我朗诵了几句诗,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自我之歌》:“我赞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我所讲的一切,也一样适合你,因为属于我的每一个原子,也同样属于你,我邀请我的灵魂同我一道遨游,我俯首下视,悠闲地观察一片夏天的草叶,我的舌,我的血液中的每个原子,都是由这泥土、这空气构成,我在这里生长,我的父母在这里生长,他们的父母也同样在这里生长,我现在三十七岁,身体纯然健康,我希望继续不停地唱下去直到死亡……”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喜欢诗了吗?”满都拉问我。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有明白。

“康德说,有两样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入,它们在我心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越是历久弥新:一是我们头顶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准则。在我看来,头顶的星空就是诗,心中的准则便是法律。”

满都拉说的话我总是听不懂,我只好似懂非懂地问他:“如果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准则只能选一样,你选哪一样?”

满都拉想了想,没有回答我。

“我再给你读一首诗吧!”说着满都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翻到其中页大声读起来:“这一刻仿佛一生/这一生我总是一个人/走在这黑暗中/曾有许多人像我一样走在略上/但走着就丢了/有很多条路就这样被我走过/走过就消失了/路是否有尽头,我并不确定/但一直在走,这是我唯一/确信的事物/穿越一路的黑与暗/仿佛并不是为了抵达/仿佛并不是为了/远处的光……

“写得真好”我赞美道,“这首诗是谁写的?”

满都拉说:“你猜。”

我说:“我知道的诗人太少啦,猜不出来。”

“是我写的。”满都拉说。

哇,想不到你也会写诗!”我抢过满都拉的笔记本,上面满满当当全是诗。

“都是你写的吗?”我一脸惊诧地问满都拉。

满都拉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都是我写的。你拿去看吧,看完了记得还给我,将来还要出版呢。”

满都拉说他的梦想是像惠特曼一样一辈子只写一本诗集,一本不断往里添加作品的诗集,满都拉告诉我说,惠特曼的诗集叫《草叶集》,他的诗集名字也起好了,被他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地写在笔记本的扉页上,也是三个字,叫《星空集》。

可是,滿都拉来不及看到他的诗集出版了,他手写的那本诗集一直留在了我手上。

满都拉牺牲了,就在他为我朗诵诗歌不久后的一个晚上。

我将满都拉的诗歌一首一首地整理出来,它们便像雷花一样飘洒到全国各地的报刊上,无数的读者惊叹中国诗坛又有一位天才诗人横空出世,可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读到这位诗人天才的诗作时,他已经不在世上,就像生前籍籍无名的艾米莉·狄金森一样。

我只是一直不明白,满都拉为什么从来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直到有一天我偶然读到《自我之歌》的最后几句:“我要像空气一样离去,我对着夕阳甩动头发,我把我的血肉投进涡流让它在镶嵌花边的步履中漂流。我把自己馈赠給泥土,以期从我心爱的草叶中复苏。你若想再见到我,可以看看你的足迹……你若一时找不到我,请仍然保持勇气,一处不见就到另一处寻觅,我总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我仿佛明白了满都拉的选择,他用生命热爱头顶的星空,也用生命捍卫心中的准则,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下来,我想将来一定要将满都拉的诗集岀版,我想让人们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一些人,他们热爱一些崇高的事物,就如同热爱生命一样。

(《微型小说月报》2018年第1期)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A. 小说一开头说“你甚至找不到一个诗人”是实话实说,被称为“诗人”的人是一个新来的警察。这暗含了这个“实在太小”的地方环境恶劣,也没有什么文化氛围。

B. 满都拉牺牲后,“我”想将来一定要帮他出版诗集,表明“我”受到满都拉的影响,也开热爱诗歌,而且对满都拉心怀敬意。

C. “你拿去看吧,看完了记得还给我……”,看似平常的表达,却为下文情节发展作了铺垫。

D. 小说善于使用衬托手法,尤其在满都拉牺牲前,以对诗歌陌生的“我”衬托了热爱“星空”的满都拉。

2.请梳理概括“我”对诗歌的认知过程。

3.满都拉牺牲后,“我”为他整理、发表诗歌并打算为他出版诗集。这样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回答。

高三语文现代文阅读中等难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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